曾浩然立刻上前,捧著痰盂就朝門口走去,交給外面的內衛去處理。
戴紅旗拿出汗巾,擦了一把臉上的汗。
接著又從『藥』箱里拿出一個牛皮紙袋,掏出幾顆自制的九轉烏梅。
他解釋道,“這不是『藥』,是烏梅,有酸澀收斂之效,可以收斂浮熱、引氣歸元,最適合現在用。
吃了之后,體內氣息各回本位,今后就再沒有后顧之憂了。”
龐老就點了點頭。
剛才那幾口濃痰咳出,他就信了戴紅旗的話。
普通人體內咋可能有雞蛋似的濃痰存在呢,而且還那么臭!
戴紅旗往龐遠洲嘴里塞了幾顆烏梅,然后坐在沙發上開始歇息。
這一番推拿,確實費了不少力氣。
龐遠洲此時眼神有些『迷』茫。
坐在沙發里晃晃悠悠,猶如神游天外似的,嘴角還淌著一線口水。
戴紅旗歇了一會,就收好自己背包。
他觀察了一下龐遠洲的氣『色』,又把了一下脈,喜道,“好了,病人很快就能清醒,不過需要睡一覺。”
說完,戴紅旗突然長長一聲嘆息,對龐遠洲道,“紅塵美色,終是一捧黃土,姻緣天注定,你又何必癡念!
得有何歡,失亦何苦,不過是南柯一夢罷了。”
龐老和曾浩然一時都不怎么明白戴紅旗是從哪里來的這番感慨。
正在愣神,戴紅旗就提著箱子,邁步出了龐老的屋子。
他前腳剛出屋子,后腳龐遠洲就“呼”地長長出了一口氣。
他眼里茫然逐漸消退,慢慢就回復了光彩。
看到對面的龐老,龐遠洲的嘴角動了兩下,輕聲道,“爺爺……”
就這一聲,讓龐老臉上的素日威嚴頓時『蕩』然無存。
他激動地站了起來,上前道,“你剛才……剛才喊什么……”
“爺爺……”
龐遠洲像是剛從夢中醒來一般,一手『摸』著額頭,臉『色』看起來非常地疲憊。
他嘆息道,“我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啊,夢得我好累,好累……”
“浩然!浩然!”
龐老連喊了兩聲,道,“你快聽聽,遠洲都在說什么?”
曾浩然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看龐老這副『舔』犢情深的樣子,他差點一把眼淚就出來。
他心情激『蕩』道,“老首長,遠洲在喊你爺爺呢,他說他做夢了,夢得好累!”
“他喊我爺爺?哈哈,哈哈哈!我孫兒清醒了!”
龐老放聲大笑。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兩三年多了,自己整整守了三年多,就為這一聲啊!
可守得自己好苦啊!
守得自己最后都絕望了。
當初戴紅旗說三天讓孫兒恢復神智,龐老高興,但也不抱多大的希望。
之前他都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那就是孫兒這輩子都醒不來,一直都這么瘋傻下去。
那自己就給他娶上一個漂漂亮亮的媳『婦』,雇上幾個人,一起照顧他。
讓他這輩子就這樣衣食無憂地生活下去。
“好啊!好啊!”龐老的老淚差點迸出來,實在是太高興了。
龐遠洲說完那一句,就頭一歪,躺倒在了沙發上。
曾浩然立刻上前一看,說道,“老首長,遠洲這是睡著了。”
“讓他睡,讓他睡!”龐老抬著手,高興得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就看剛才孫兒說話時那清明的眼神,他已經知道自己的孫子活回來了。
之前龐老對戴紅旗心里還有點不快的想法,此時全都煙消云散。
非但不怪罪,反而是高看一眼。
曾浩然讓人扶龐遠洲進屋里休息,然后對龐老道,“老首長,遠洲醒來,我高興差點都要掉眼淚,但您要控制自己的情緒啊,要不我陪你出去走走?”
“是要走走!”
龐老爽朗笑著,“浩然啊,我現在覺得渾身都是力氣!”
曾浩然就陪著龐老出了屋子。
站在屋子門口,曾浩然問道,“要不就到山上走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