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辰,你怎么在這?”
周風忽然停下腳步,目光如鷹隼般落在他身上。
葉辰心里咯噔一下,臉上卻立刻堆起市儈的憨笑,抬手抹了把嘴角不存在的油漬。
“寨主,我這不是剛入寨沒幾天嘛,想著跟弟兄們套套近乎,昨晚在聚義廳請大伙兒喝了頓酒。”
他故意晃了晃腦袋,讓身上的酒氣更濃些,“喝得暈乎,這不剛醒酒呢。”
周風湊近了些,鼻尖微動,確實聞到一股濃烈的劣酒氣味,還夾雜著羊肉的腥膻。
他皺了皺眉,昨夜聚義廳確實喧鬧,這小子又是新來的,想巴結人也屬常情。
便沒再多問,只淡淡“嗯”了一聲,帶著人徑直走向聚義堂。
葉辰看著他們的背影,垂在身側的手指微不可察地蜷縮了一下。
剛才周風那一眼,分明帶著審視的意味,他壓下心頭的波瀾,故意打了個酒嗝,搖搖晃晃地跟在后面。
聚義廳內。
長桌旁已坐滿了黑風寨的大小頭目。
空氣中沒了往日的酒肉味,只有濃得化不開的焦躁。
周風走上主位,手掌重重拍在桌上,震得酒壇嗡嗡作響。
“弟兄們!今天把大家叫來,是要講一件丑事——咱黑風寨出叛徒了!”
話音落下,堂內一片嘩然。
幾個小頭目臉色驟變,其他不少人更是驚得差點從板凳上摔下來。
周風眼神陰鷙如夜。
“三天前,庫房失竊,那枚能送咱們弟兄進神劍門的天劍令沒了!看守庫房的王二和李三,被疤臉和高天割了喉,想必大家都知道了。”
他猛地抽出腰間的狂風刀,刀刃拍在桌案上,發出“哐當”巨響。
“我這幾日派了三撥人出去找,方圓幾十公里都搜遍了,連根毛都沒找著!這叛徒恐怕早就把令牌帶出山了!”
“寨主!一定要把疤臉和高天那狗娘養的揪出來!”一個絡腮胡嘍啰猛地站起來,拳頭捏得咯吱響,“天劍令可是咱們弟兄的活路啊!”
“對!挖地三尺也要找出來!”
“查!一定要查到他們藏身的地方,這幫狗娘養的敢偷寨主的寶物,等抓到他們,老子一定要扒了他們的皮!”
議事廳內,群情激憤,刀劍碰撞聲混雜著怒罵聲,一片亂糟糟的。
葉辰縮在角落,低著頭假裝低調,眼角卻悄悄掃過眾人。
他剛才在仔細觀察。
這些人雖然看起來表面上義憤填膺,一個個恨不得將叛徒抽筋扒皮,不過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們大多都只是做做表面上的功夫罷了,說的不過也是一些冠冕堂皇的面子話。
“都靜一靜!”
周風揚手壓下喧囂,目光忽然轉向角落里的葉辰。
“葉辰,你雖是新來的,但也算機靈,你說說,這事該怎么辦?”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過來,帶著懷疑、審視,還有幾分看熱鬧的意味。
葉辰心中冷笑,面上卻露出受寵若驚的模樣,搓著手站了起來。
“寨主抬舉,小的哪懂什么主意……就是覺得,這叛徒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人偷令牌,肯定不是一般人。要是咱們都窩在寨里,怕是一輩子也找不著。”
他頓了頓,故意撓了撓頭,做出一副想到啥說啥的樣子。
“依我看,不如把寨里能動的弟兄都派出去,分成好幾個小隊,以黑風寨為中心,往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展開地毯式搜尋,說不定就能發現什么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