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拉在隊伍開拔十分鐘后就死了,但大龍一直背著他,他背著他的同鄉一聲不吭地又走了一個多小時,人們忽然想明白一件事,死東北佬兒大龍身邊已經沒有任何一個活著的東北佬兒了。
在叢林的晨光里,迷龍仍背著那具尸體在走著,他的表情步姿甚至都沒有過絲毫的變化。他像是不知疲累,一具背尸骸的機器。
獸醫從他身邊走過時根本都不敢看他,adquo迷龍。ardquo
沒響應。
獸醫輕聲說adquo人早死了。ardquo
沒響應。
死混蛋提高了嗓門兒,adquo你杠了門山炮么能兌死小滇人么飆啥玩意兒嘛ardquo
大龍瞪著他,因為山炮是句很嚴重的罵人話,而且是對一個死者。
死混蛋好像覺察不到大龍的眼神似的,接著說adquo該干啥知道不拿機槍去殺人。整個死人膩乎著忽悠誰呀鱉犢子玩意兒。ardquo
他頭也不回,徑直去了他的隊首。大龍看上去不是憤怒,而是茫然,他茫然了一會兒,然后在路邊放下了烏拉,回頭拽回了他的機槍。
在十一年的流亡中,大龍早已是個對自己夠狠的人,他離開路邊那具尸體時再沒有回頭。人們提心吊膽看著他從死混蛋身邊超過,去了隊首。
李爾滾很擔心大龍整死混蛋,因為大龍沒說整死他adashadash后來他發現,大龍把自己禁言了,他往下一直不怎么說話。
即使是整天把整死人掛著嘴邊,整日把拳頭揮向礙他事的人的大龍,竟也有如此深情的時候。
戰爭,讓人悄無聲息的死亡,沒有安葬之處,讓活著的人,承受永遠離別的痛苦,背負著死去之人的希望和夢想。而這些希望,在戰爭面前,還要為了活下去而硬生生的吞進肚里,消化成一個輕飄飄的屁,憋住,否則就泄了氣。
這就是戰爭的殘酷,毫無人性吧,連流眼淚都覺得是對痛苦的褻瀆。
在這樣的環境里,誰愿意多呆一刻誰不想回到家鄉,回到親人身邊。可這就是戰爭,由不得你的。
他們在林子里走著,這次,沒人再問龍紋他們要去哪里了。剛打了勝仗,有了武器,似乎更有耐心些了。
他們在叢林里襲擊只顧唱空城計的滇軍,讓一隊隊無主孤魂的蜀軍加入,入夜時分死混蛋終于適度地表示了他的滿意。
這是死混蛋打得比較損德的一戰,雖然人數占優還是背后偷襲,他連兩個小隊的兵力都沒打算硬撼。他、大龍、辣不怕一幫子人輕而易舉地爬進了敵軍因兵力空虛而空空如也的二線戰壕,一通步機槍手榴彈臭蓋過去,其間夾雜著死混蛋幾個缺德貨手上一亮adashadash他們扔出的是點著的火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