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余騎兵,各個披了半身的札甲,面面高高飄揚的旌旗在這些騎兵頭上獵獵作響,一桿三色戰旗在前方引導著,直直的指向了南方,指向了長安的方向。
這是斐潛帶到上郡而來的騎兵,其中多半已經經歷了兩次大戰,因此對于他們而言,雖然知道這一行必然面臨這不少的戰斗,或許未必能夠再全須全尾的回來,但是他們依舊士氣高昂。
只因為,斐潛與他們同行,走在了隊伍的前方
自從馬匹這種生物加入了戰爭當中,逐漸演變成為了戰爭軍隊當中的重要組成部分,也鑄就了騎兵這樣的兵種,成為了來去如風的重要打擊力量。
騎兵相比較步兵來說,來的更加的勇猛,并不是因為騎兵天生就是豪杰好漢,只不過是戰馬一旦沖刺起來,就不可能立刻回頭,甚至就連轉彎都必須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會影響到身后的騎兵,因此騎兵結陣沖鋒的時候,并不像步兵戰陣中的步卒,隨時隨地都可能雙腳一扭,賣著菊花就跑
做一個慫人,永遠比做一個勇士更加簡單。
逃跑么,這個大概不用教,誰都會,但是迎著困難和危險而上,卻不是人人都可以做得到的,叫囂著讓別人上,倒是簡單,但是自己要上的時候往往是掂量再三。
在這廣袤的并北之地上,千騎簇擁在一處,馳騁出道道塵煙,高聳入云。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不管前方究竟是什么敵人,只是朝前縱橫馳突,這樣才是真正的大漢騎軍
這一次斐潛帶來的,便是以并州老卒等為主,摻雜了一半的胡騎。這些胡人就不說了,就連并州騎兵也都是馬背上的能手,在行進的途中甚至能玩出花樣來,有的人一腳盤著,一腳踩著馬鐙,半側身和旁邊的戰友談笑著,有的則是用布包裹了些干草放在馬鞍之后,略有些斜斜的靠著,時不時還扯出點干草,不光自己叼了一根,還往前塞到了自己戰馬的嘴里
縱然是明明知道前方即將迎來和數倍于自己的西涼的戰斗,但是這些兵卒卻都沒有什么緊張的神色,一路馳騁也一路談論著
“孫老三,你說說,長安是個啥樣子有咋們的平陽城好看不有人說長安城都是賊青賊青的大石頭砌的墻,上面還要用米湯和糖水沾著的你說這要是真的,那一下雨不就成糊糊了么長安城的人要是餓了上去還能啃兩口”
“做你的大夢去還啃兩口,你當你的牙是鐵打的不成還米湯糖水呢,你怎么不說大面糊糊啊不過長安城那是京都滿城都是富貴人家,吃的穿的肯定都是好的,說不得頓頓還有肉誰跟你似的,餓的時候眼睛發綠,見誰都想啃兩口”
“這么說來長安真是好地方,怎么恁得就給西涼賊搶了去要是那個時候有我們在,西涼賊兵怎么可能攻得下京都你說這回要是跟著中郎救下了長安,怎么也得再加賞些銀錢了吧,湊活一下是不是可以在長安城尋個京都的婆娘,多少也能知道熱被窩到底是啥味道”
“嘿我說,京都婆娘聽說可標致了,水靈靈的,那小手,那小腳,嘖嘖嘖”
“得了吧,婆娘啊,還是要討中用的,說起來還是咱們北地婆娘好,腰腿結實,就算是下地也是一把好手真要討個京都富貴的,天天供起來,還不吃窮你”
男人就是這樣,隨便扯著幾句,就能扯到女人身上,但是對于他們而言,愿望都還是樸實的,就算是呼哨起哄,也大都是善意的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