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來!』
于禁見狀,便是立刻蹬壁借力撲來,環首刀的刀鋒上映出甘寧的臉頰。
于禁眼瞅著自己刀鋒逼近甘寧咽喉,還沒等自己的嘴角露出笑容,卻見一片錦袍如天邊霞光迎面而來!
等于禁一把抓下錦袍,卻失去了甘寧蹤跡,心中頓生警兆,還沒等撤步后退,便是被金環戰刀惡狠狠的拍砸在了腰側大腿上!
甲片拋飛,戰裙斷裂之中,金環刀如瀑倒卷,翻滾而上!
于禁盡力招架,但是倉促之間來不及發力,環首刀被甘寧一刀磕飛,在空中劃出一道烏光,斜斜入水。
于禁站立不穩,仰面摔在浸滿血水的甲板上,瞥見云層裂處漏下一道天光。
『哈哈哈!』甘寧大笑,『豎子!速速……』
于禁突然暴起,左手抓住金環刀背,不顧被拉出深可見骨的傷口,右手摸到半支斷槍直扎向甘寧喉嚨!
船體在此時猛烈震顫,于禁帥旗的殘桿從上層砸落。
甘寧旋身避讓,刀勢卻未收分毫。
于禁最后看見的,便是那宛如可以劈開云層的華光……
刀光過處,三十余年的征伐塵煙盡化漢水腥風。
頭顱墜落在甲板之上,悠悠轉動幾下,似乎在尋找著北面的方向。
甘寧愣了一下,旋即大呼起來,『賊將授首!爾等還不束手投降!』
……
……
江陵城。
曹真一臉倦容的坐在江陵府衙大堂,看著面前的江陵城圖,一動不動。
副將王氏看出曹真的疲倦,從一旁的水罐里面倒了一碗漿水,『將軍,歇一歇,喝點水吧。』
曹真嗯了一聲,接過了漿水,目光卻依舊在地圖上,『你覺得這兩天川蜀軍攻勢見緩,是打得什么主意?是要休整一二,還是糧草不足,亦或是去采伐樹木,制造攻城器械了?這有些不合常理啊……』
『這個……屬下也不好說……』副將低聲回答道。
『一人智短,兩人智長。』曹真喝一口水,這才將目光抬了起來,『你說說看,說錯了也沒關系。』
這兩天,雖然城下的驃騎軍依舊組織了攻勢,但是在城中防守的曹真卻很明顯的感覺到了其中的差別。
喊的聲音大,動作卻不大。
雖然也有沖擊城頭的舉動,但是并不堅決,有時候見曹軍的反擊強硬,便是沖到了一半,直接退下的也有。
這就讓曹真心中開始嘀咕了……
雖然說驃騎軍攻勢疲軟,兵卒懈怠,對于守城的曹軍來說是一件好事,但是曹真感覺到了不安,就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想來想去,曹真也沒想出一個所以然來,這才叫副將一起參詳。
曹真也清楚副將的想法肯定是談不上什么精妙,但是如今曹真他自己不僅是身體疲憊,就連腦袋也幾乎是麻木的,也就希望有人多少能提供一點其他方向上的思路。
『屬下覺得么……』副將瞄了一眼曹真的面色,『攻江陵……是虛,攻襄陽,才是實……』
曹真點了點頭,『繼續。』
『此地人口,器物,物產,皆破敗不堪,若無我軍支撐……』副將說道,『襄陽則是不然……如今我軍兵力分配兩端……若是……』
曹真摸著下巴,『你的意思是……我們撤兵回襄陽?』
雖然說曹真說話的語氣很輕,但是目光之中透出一股肅殺之氣。
副將打了一個哆嗦,他的想法當然是『送死道友去,好處貧道來』,可是這想法可以心領神會,但是不好宣之于口。見曹真臉色似乎有些不悅,便是連忙補充說道,『屬下絕對不是貪生怕死……而是……這驃騎軍現如今攻城疲軟,是不是有意拖住我們……然后繞道……奔襲襄陽去了?』
『繞襲襄陽?』曹真一下嚴肅起來,目光重新落到地圖上。
副將上前,用手在地圖上虛虛指了一下,『這里有條華容道……平日淤泥堆積,甚是難行……不過,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