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個原因,早脯并不是無限量的。
如果兵卒愿意給幾個小錢錢的話,那么伙頭兵就會很樂意的掏出一些私藏來,做出一些特別的『美食』,而大多數早脯之時,都是屬于大鍋飯的食堂模式,去晚了便是涮鍋水都沒有。
所以基本上值守下半夜的兵卒都是出于半睡半醒之間,甚至在某些地方就干脆找個避風的角落睡覺。
正常來說,軍校士官是每隔兩個時辰就要巡查崗哨一次,但是實際上么,真的能做到這一點的很少。如果不是上司有什么特意指派,亦或是有發話要進行檢查,中低層的軍校士官也是能偷懶就偷懶。
在這樣的情況下,值守下半夜的,大多數都是曹軍當中的新兵。幾個老兵晃悠了兩圈之后,便是溜達著,不知道躲到那個角落里面去睡覺了。
曹軍新兵沒了統管,也懶得繼續巡邏,而是在寨門左進的一些位置停下來,或是坐或是靠,有的抱著長槍在打盹,也有的相互背靠背歪著腦袋睡覺,每個人都是疲憊不堪的模樣,相互之間連閑聊笑鬧的心思都沒有。
夜色當中,突然傳來了腳步聲響。
在營門之處的值守兵卒被驚動了,抬頭去看,在火光晃動之下,就看見一整隊的曹軍兵卒正在朝著營門而來。
值守兵卒高聲喊道:『干什么的?!』
周邊半睡半醒的其他兵卒也被驚動了,但是睜開眼看到的打著同樣曹軍旗幟的隊列,也就不由得神態放松了回去,還有的人揚天張大嘴打著哈欠,眼淚都從眼角擠了出來。
那走來來一隊兵卒,當先的那人板著一張臉,擠出了幾個字,『奉令。哨探。』
每天,曹營之中都會派出不少的哨探,大概每間隔兩個時辰,就會放出一隊哨探出去。畢竟掌握戰場變化,查看周邊動靜這種基礎操作,只要是個像樣子一點的軍將,大概都能做得大差不差的,更不用說程昱這樣智力型見長的統領軍師了。
可是似乎……
前不久才有一隊哨探出去,怎么又來了一隊?
但是值守的兵卒也不是很確定,畢竟大漢當下也沒有什么手表手機可以用來計時,或許他們睡迷瞪了,不知不覺過了時間呢?
因此雖然心中覺得奇怪,但是值守營寨門的兵卒也沒有說什么,只是按照慣例伸出手來,『令旗信物呢?』
出營,需要有兩種憑證。
一個是令旗,代表了執行公務的授權,一個是信物,代表出入營地的核對依據。
那一隊兵卒漸漸地走進了值守營門的兵卒之處,突然唿哨一聲,兩三人就直撲上來,不僅是抓住了那值守兵卒的胳膊,還有人勒住了值守兵卒的咽喉,讓他呼喊不得。
突然之間的變化,嚇得周邊的其他值兵卒都是幾乎跳將而起。
寨墻之上,也有人被驚動了,探著頭往下看。
火光搖曳,領頭而來的隊長咬著牙說道:『少廢話!開營門!想想自己拿的那點兵餉,吃的那些鼠肉!值得么?就問你們值得么?!』
『你……你們想要做什么?』值守兵卒艱難的問道。
『不做什么……』那領頭的隊長說道,『大伙兒都是苦命人!你我動起手來,傷了殘了,可拿不到一分撫恤!我也不為難你們,是看了你們的軍校沒來,我才過來的!你們都想想,你們在這里值守,他們在床上睡大覺!出了事你們打生打死,他們一點事都不用抗,到底值不值?!』
值守的兵卒瞪著眼,也不說話,其他在營門附近這些被排擠來做下半夜的崗哨的兵卒,聽了這些話也都是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