驃騎軍真的來了!
原本驃騎軍沒有出現的時候,夏侯獻盼望著對手能夠出現在他的面前。
然后他就可以大殺四方,樹立威望!
可是真等見到了驃騎兵卒的蹤跡之后,夏侯獻便是緊緊的抿起嘴來,年輕的臉上汗珠滾落。
有那么一刻,他只想到了要逃跑,可是夏侯獻摸到了腰間的銅牌。
尋常百姓,連一文銅錢都是好不容易才能積攢下來,但是夏侯家,或者說已經提升了階級的家族來說,銅牌只是基礎的配置,每個家族里面的男丁都會有這么一面。
就像是一個小目標。
直至夏侯頂梁柱倒下的之后,夏侯獻才發現,原本可以給他遮風避雨的屏障,是那么的脆弱。
階級提升之后,最恐懼的不是吃喝拉撒,而是階級滑落。
當然,夏侯獻不明白什么叫做『階級滑落』,但是他知道如果這么退下去,就可能永遠都不用再上來了!
這些日子來的擔憂,害怕,恐懼,忐忑,以及自己怎么在軍中豎立威望立下功績,又要怎么重新恢復夏侯氏的輝煌等等,各種復雜的情緒涌動起來,使得夏侯獻的腎上腺素加速起來,泵進了心臟,使得渾身上下,似乎有火焰在蔓延,在灼燒,在涌動。
夏侯氏的榮耀,由我夏侯獻來守護!
夏侯獻揮手下令,『趁著他們還沒到……你,還有你,你,回去報信!其他人,跟我在這里……埋伏他們!』
……
……
百余名的驃騎軍,正牽著戰馬,緩緩在山道當中行進。
這是一支純輕騎的隊伍,但是并沒有配備雙馬。
如果不是為了戰斗,亦或是有什么確定的行進目標,騎兵的速度不會特意加快。
畢竟人眼也不是戰場掃描儀,只要經過就能生成圖像傳遞到后線,很多時候還是需要人一點點的偵查,走馬觀花并不是一個斥候的良好習慣。
正常來說,雙方的斥候碰上了,多數情況下都會爆發一場小戰斗,而且大多數情況下都不會趕盡殺絕,死纏爛打。
因為基本上雙方都清楚,在碰見的那一刻開始,正常的人就已經派人回去報信了,有的時候甚至會派出不同方向的兩個隊,就算是將對方留下來斷后的全部都殺死了,也不能攔住信息,因此一般來說就是確定一下誰強誰弱,然后弱的一方主動退走,便是了事。
驃騎軍剛翻過山梁,轉過山道來,比夏侯氏的人晚了一點點,所以夏侯氏看到了驃騎軍在攀爬山所激起的煙塵,而驃騎軍因為被山體遮擋,沒能看見曹軍的情況。
不過也并不意味著這些驃騎斥候就沒辦法從其他角度察覺危險……
走在最前面的驃騎斥候越走便是越慢,到了最后便是干脆停了下來,手搭在戰馬馬背上。
在戰馬馬背的一側,有一面騎兵盾牌。
驃騎斥候隊率目光緩緩的流動著,從一側看到另一側。
人類本身的感官,并不限定于五官。
驃騎斥候也沒看見什么曹軍兵卒的身影,但是他根據多年的經驗,本能的察覺到了有些異常的氣息。
當然,也可以說是周邊太過于安靜,飛鳥走獸正在給驃騎軍示警。
突然之間,十余箭矢呼嘯著,從山的一側飛出!
驃騎斥候隊率高呼一聲『敵襲』,反手便是將盾牌擋在了自己和戰馬的頭臉前!
襲來箭雨,也是沖著戰馬的居多。
曹軍其實很恨馬。
畢竟斐潛占據了大漢最多的養馬地,而曹軍只有幽州冀北一帶有養馬地。
就聽見噗噗嘟嘟連聲響動,箭矢多數都落在了當前那幾名驃騎斥候的身上,盾牌上,以及他們身邊的戰馬身上。
慘呼聲中,頓時有驃騎斥候不僅沒后退,反而是奔上前來,將盾牌頂在了前面,『護著馬退后!』
人群當中響起兩聲長長慘呼,卻是兩個驃騎軍的斥候中箭。
『山丘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