驃騎斥候隊列之中,有人護著戰馬后撤,也有人順著箭矢射來的方向就還一箭過去。
鳴鏑在空中發出尖銳的聲響,指向了冒出曹軍人影來的山丘上。
『還擊!還擊!』
驃騎斥候在轉眼之間,就形成了三個部分。
一個部分在最前面用盾牌遮蔽掩護,一個部分在牽著戰馬往后,另外一部分則是舉弓還擊,即便是在驟然遇到襲擊的情況下,也依舊沉穩,弓箭也是勢大力沉,且狠且穩。
……
……
嵩山山脈南麓,雖然說山勢并不像是太行山一般的險峻,但是山體依舊起伏不定。
兩三百丈的山丘,確實如果說絕對高度,也算不上什么字號,可是真要一座座攀爬起來,也確實是累人。
雖然太谷道控制最為便利于大軍行進的通道,但是其他地方,仍然需要照應。
在前方的是夏侯獻,在后方帶部隊的將領則是曹義。
事到如今,除了夏侯氏和曹氏的人,曹操也不放心將兵權交給什么潁川的在野黨。
比如老奸巨猾的鐘繇等人。
曹義和夏侯獻,并不是要在這些山道里面和驃騎軍決戰的,所以警戒哨探什么的也就自然張得很大,相互之間多有聯系。
夏侯獻是自告奮勇要搶在前面對太谷關道的進行哨探查勘任務的,曹義勸說他過,但是夏侯獻態度堅決,于是也不好說些什么。
畢竟曹義的年齡也就夏侯獻大一點,也都算是二十上下的,再加上這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得到的消息,如何不知道夏侯獻如今沉默的外表后面,是如何的壓抑和苦痛?
曹義其實也有懷疑夏侯獻能不能做好,畢竟夏侯獻雖然說也有兩下子,可是作戰經驗確實是少了一些,將重要的哨探任務交給他承擔,到底他能不能應付?
不過看著夏侯獻沉默的臉,以及流露出來的眼神,曹義也只能是點頭同意。想當年自己剛剛進入軍中的時候,不也是如此么?
就在曹義回想著事項的時候,忽然遠遠的有呼喊聲音傳來:『曹校尉!曹校尉!來了!驃騎軍來了!』
曹義臉色頓時一變,神色凝重起來。
驃騎軍真的來了?!
雖然說曹義來到了這里,心中已經多少有了想法,知道將來必定有一場苦戰,可是真等到這一天到來的時候,他發現還未必能說自己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父親大人,果然如你所說,驃騎兵陳河洛,但是實際上是意指荊襄么?
曹義跟著前來報信的人往前趕,來到了山梁之上,眺望遠處烽煙而起之處。
『驃騎來了多少人?!現在太谷關道如何?!』
曹義目光緊緊的盯著遠處騰起的煙塵,連聲追問。
那名前來報信的曹軍兵卒臉上露出一些復雜的神色,大聲稟報道:『夏侯都尉領兵斷后,射殺數名驃騎斥候!俺們退回來的時候,夏侯都尉還擋著驃騎斥候不得前進一步!』
豫州人,說道『俺們』二字的時候,不知道有沒有將曹義和夏侯獻等人也算在其中……
不過,現如今對于他們這些豫州兵來說,能有一個敢于站出來的將領軍校,替他們斷后,而不是他們替將領軍校斷后的騎都尉,也確實是讓這些豫州兵心中有些復雜了起來。
『來人!去一隊人,給后方大營荀參事傳信!其余人,跟著我,去接應夏侯都尉回來!』
曹軍兵卒連聲應答,便是直往煙塵騰起之處而去。
……
……
河洛之地,原本寬闊的官道,現在也似乎變得狹窄了起來。
官道之上,甚至連官道邊上的一些空地上,都是旗幟如云,車馬喧天。
牛馬組建的運輸隊列,往來傳遞消息的快馬,短途運輸的農工匠卒,都在朝著不同的方向行進。
即便是有兵卒來回巡查,疏導,但是依舊免不了有擁堵。
官道上不夠走了,兩邊被拋荒的田地里面也有人試圖通行,但是顯然這不是什么好主意,時不時看見有車輛卡在了某個坑洼處,然后就是一群人在忙碌著抬車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