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封建王朝之中的『原則上』。
原則上不允許。
但是實際上……
出了問題,因為『原則上』不允許,所以必然是那大誰何工作不細致,不嚴謹,不規范,有什么后續追究,就去找大誰何。
而現在,韓浩就是那『大誰何』!
因為曹義已經說出了『切記務必』!
只不過韓浩已經不是第一次當這個『大誰何』了,所以也就抱拳沉聲道:『末將領命!』
他看透了這二人的心思,但奪回廢棄軍堡的公心和對證明自己能力的私心,壓倒了對不公待遇的憤怒。他需要這個機會,哪怕代價巨大。
韓浩立下了軍令狀,沉默著看了曹荀二人一眼,便是拱手而去。
曹義和荀惲看著韓浩離去,也都沉默了下來。
有些事情,不用細說,各人其實是心知肚明的……
就像是潛規則。
不能說,但是可以做。
在某種程度上,他們兩個人現在就是『共犯』,關系似乎比之前還要更加密切了一些。
『這韓元嗣,果然如長倩所料……』曹義聲音之中,潛藏著復雜的情緒。
似乎是有一絲不易察覺的……
輕松?
畢竟,軍令狀是韓浩自己立的,即便是有損失,也不過是兩百民夫。
而且如果說荀惲的計劃能成功的話……
荀惲則是強自鎮定,畢竟這『運籌帷幄』的智者形象,還是要保持一下的,雖然說他現在心中暗爽,恨不得立刻站起來揮舞兩下拳頭,亦或是扭動幾下屁股高歌一曲。
荀惲咳嗽了一聲,語氣帶著一種刻意的沉重和『睿智』,『唉!韓將軍……太過剛烈!不聽良言啊!如今……此去必敗!曹兄!司馬小賊多半在軍堡之處設伏,而鬼哭隘之處,定然空虛!待韓將軍軍堡火起,司馬免不了派兵增援,這就是你我天賜良機!』
曹義聽著,閉上了眼,他設想著可能會出現的場景……
廢棄軍堡的火光,在夜色之中宛如明燈,吸引著無數人的目光,也吸引著司馬懿的部隊。
司馬懿在軍堡之處的布置,在血肉的撲殺之中消耗,崩塌。
韓浩手下的兵卒尸體,冰冷的躺倒在戰場上。
夜風吹過戰場,帶來濃郁的血腥氣,也帶來了更深的寒意。
但是,曹義他和荀惲則是成功的拿下了鬼哭隘,將司馬懿的部隊切成兩部分!
司馬懿匆匆從軍堡之處趕回來,只能看見他和荀惲站在山隘之處,無奈而敗退……
忠誠與野心,責任與私欲,在這亂世的熔爐里,從未涇渭分明。
曹義睜開眼,沉聲說道:『就按照長倩之策,點兵!進攻鬼哭隘!』
……
……
夜色如墨,山林死寂。
韓浩帶著他八百本部老兵和兩百戰戰兢兢的民夫,向前潛行。
韓浩是老行伍,深知司馬懿用兵詭譎,必有防備。
他派出了他手下最為精銳的斥候小隊,如同獵豹般悄無聲息地摸掉了外圍幾處明顯的驃騎軍的崗哨和巡邏小分隊。
韓浩是當年袁紹還未完全崛起之時,就活躍在戰場上的將領了。他年輕的時候對抗過董卓,打敗過黑山,還在袁紹的手下擔任大將,后來投降了曹操之后,即便是擔任屯田校尉,中郎將的過程當中,也是沒有停下戰斗的腳步,清理和絞殺山中潛藏的賊匪的經驗,使得韓浩在進攻軍堡的時候,前期進展頗為順利。
韓浩的這些精銳斥候,手法干凈利落,未驚動堡內。
韓浩帶著人,漸漸地靠近了司馬懿修繕的軍堡,可是不知道為什么,韓浩越是靠近,便是越發的覺得心中不安。
『將主,現在要怎么辦?』一名心腹靠近了韓浩,他察覺到了韓浩的遲疑,『是沖還是撤?有什么不對勁的?』
『太安靜了……』韓浩低聲說道,『你帶兩個人,去那邊……扔點石頭,試探一下……』
心腹點頭,旋即就帶了兩三人,摸向另外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