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卡佳說完話的下一秒,黑霧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怖之物一樣退縮了起來,卻僅僅只是往后退了退,并沒有脫離開自己的‘載體’。
它在怕她?
卡佳抬起手,黑色的巨大鐮刀在她抬手的下一秒瞬間出現在了她的手中,被她牢牢的握在了手中。
黑霧:“!”
它看上去更加害怕了,抖得好像一個化掉了的棉花糖一樣,卻依舊不舍得脫離自己的載體。
"等等!那個……好像并不是什么邪穢。"
剛剛被卡佳一把拉倒在了地上的康斯坦丁注視著黑霧,手腳并用的從地上站起身來,眼中閃過了一絲思考,“那個,好像是,某個人的靈魂。”
他看向赤星靈神,像是在提醒她回憶一下自己的權柄一般的說道。
靈魂?
既然會附在別人的身上,這個靈魂應該是已經死亡的狀態了吧?
嗯……又是怎么樣的情況,會讓一個亡靈附在活人的身上呢。
卡佳揚起自己手中的鐮刀,鐮刀光亮的刀面上反射出來了黑露的真實面孔,是一個看上去只有幾歲大小的小男孩。
他正驚恐的注視著那把巨大的黑鐮,看上去好像隨時會哭出來一樣。
卻讓卡佳突然想起來,自己剛剛新擁有的一個能力。
【指引之鑰:將亡魂們引向他們本該前往的地方吧,這是死亡女神最后的慈悲。】
或許讓這個靈魂回到它真正應該去到的地方之后,就能夠獲得一切的答案吧。
于是卡佳舉起了自己手中的鐮刀,上面不知道何時出現了一盞閃動著熒光的燈籠。
而一直在暗中觀察的康斯坦丁也能夠看到,這個剛剛看上去緊張無比的靈魂,在看到了那盞燈籠之時,就瞬間平靜了下來。
“嗚……”
畫師的臉上浮現出了些許痛苦的表情。
黑霧正在熒光的指引之下,不停的向外飄動著,直至完全脫離了畫師的身軀,聚成了一個完整的黑人小男孩的身影。
他怯生生的看了一眼終于不再顫抖了的畫師的身影,又轉過頭來看向持燈的神明,唯獨跳過了剛剛用符咒燒他的康斯坦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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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抬起手,指向房間外,示意神明跟隨他往外走。
而終于清醒過來的畫師在地上,從腳到頭的仰視著站在自己身前的神明。
那因為小男孩的鬼魂附體而出現的幻象終于從她的腦海中徹徹底底的消失了。
可是更為狂熱的情緒卻緊跟著出現,燃燒著她的理智。
從研究生所在的學校中途退學,她并沒有跟所有人提起過,卻是個真真正正的想了四年日想法。
人的一生明明那么的短暫,為什么我們卻要一直被裹挾在他人的目光中,渾渾噩噩的度過不屬于任何人,唯獨屬于我們自己的一生呢?
她不喜歡那些由單調的0和1組成的數據,也不喜歡永遠要被安上一個意義才能前行下去的生活。
明明每個人生來都是不同的,為什么一定要按照普世中'合適'的生活方式一直生活下去呢?
高三百日誓師大會的時候,她從學習的空暇之間好不容易抽出一點時間出門接水喝,卻看到了正坐在樓前的銀杏樹下寫生的美術生。
他們這些傳統的文化生都看不起這些人,說他們不學無術,說他們只是花著父母的錢混日子,說他們從美院畢業之后就會直接失業,也根本找不到一份愿意接收他們的工作……
可她當時站在樹下,聽著風吹動落葉的沙沙響聲,看著面前的那幅巨大的畫,卻是那么的快樂。
是啊,明明在小時,每個人都會夸贊畫畫好的孩子是那么的了不起,卻為何在長大之后要瞎不起這樣厲害的人了呢。
于是,這個小小的夢便在她的心中種下了一個根。
后來,她考上大學,又跨專業考上研究生,一步一步的,走在父母所希望她走的路線上,卻叛逆的在走的過程中,籌劃著自己的小小計劃。
存錢,學畫畫,查攻略看哪個地方的美院更好更包容……最后成功的研究生的第二年攢夠了出國的費用,誰也沒有通知,瀟瀟灑灑的就出了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