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后者不太可能出現,但,他總得防著點不是?
言川垂下眼瞼,心底的思緒最后化成一句話:“好了。”
他回想起護士和自己說過的注意點,叮囑丈夫:“注意不要碰水。”
和進門相比態度平和很多的丈夫點頭,卻忽然問了一句:“洗澡怎么辦?”
言川盯著自己仔仔細細綁上的繃帶,聽得愣了一下:“啊?”
洗澡……把水流調小一點不就好了嗎?
可他現在是心疼丈夫的妻子,怎么能說這種話,言川思忖著,猶猶豫豫:“那今天就簡單擦一下?”
“不好,”對他提出的意見從來沒有否定過的丈夫破天荒地說了一句拒絕的話,他把自己受了傷的手臂橫在胸前,示意言川看他:“這只手沒什么力氣,自己洗不了。”
言川:?
他欲言又止。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道劃痕算不上很嚴重吧?
這么大塊頭的人是怎么好意思說出這種話的?
但言川看著男人深黑的眉眼,還有被他故意打了個蝴蝶結的繃帶,沉默了一小會。
剛剛是他怕丈夫做點別的什么,故意夸大傷勢包扎的。現在被男人順竿子往上爬,好像也不能推翻自己說的話。
大意了。
而且,丈夫好像是要自己幫他洗的意思。
言川抿唇。
一個溫柔善良的妻子會拒絕受傷的丈夫提出的一個小小的要求嗎?
不會。
言川看了一下丈夫被繃帶綁得嚴嚴實實的手臂,終于點了點頭。
/>“那我給你洗吧,”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說出這句話的,差點咬到舌頭:“但也要注意一點,我先拿保鮮膜給你裹一下吧。”
丈夫終于露出一個笑:“好。”
言川磨磨蹭蹭進了浴室。
水流嘩啦嘩啦的,半透明的浴室門都蒙上一層水霧。
丈夫已經麻溜地把衣服脫了,只裹了一條浴巾進去。
露出來的肩背寬厚挺拔,手臂上的肌肉稍微一動就很明顯。更不用說腰腹了,甚至在浴巾圍起來的地方都有些許青筋,一直延伸到浴巾里面。
他一點也不害羞似的袒.露.身體,甚至如果不是言川借口怕他著涼,他連浴巾都不圍的。
水很熱,把小小的浴室弄得熱氣騰騰的,言川都不太能看清丈夫的臉。
“你把手伸一下,”他也不敢抬頭,盯著地磚臉頰微紅:“先擦一下。”
丈夫似乎說了一句什么,但言川沒聽見,糊弄地點點頭:“嗯嗯。”
他拿著浸濕的毛巾給男人擦了擦手,很小心地避過了被保鮮膜裹著的地方。
言川弄得有些敷衍,只是隨便弄了弄小臂的部位,連肩膀都只是抹了一下,水都沒有浸到。
“那一只,”匆匆擦完一只手,言川小聲:“也擦一擦。”
丈夫卻并沒有動。
言川等了一會,不得不抬頭,想出聲催他。
丈夫完好的另一只手卻忽然伸過來,突兀地抓住言川的手腕。
熾熱的溫度從手腕傳過來,言川僵了一下,緊張地垂下睫毛。
稍微抬頭,都能看見男人極有力量又不過分夸張的肌肉。
撲面而來的不止是熱氣,還有格外強烈的存在感。稍微粗重一些的呼吸聲、體溫,無一不在向言川昭示。
他面前的是一個年輕力壯,格外兇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