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的夜空,靜謐干凈。景沅裹著厚厚的棉被,度過真正意義上的獨居第一晚。
明天媒體可能會過來,他暫時還不能睡。掙扎著打開床頭燈,景沅披著棉被,將茶田所有資料整合,記在筆記本上。
映在墻壁上的身影清瘦纖細,好像一陣風就能刮跑。但那顆小腦袋卻始終認真低著,一筆一畫地在紙上寫著。
/>到最后,景沅困得睜不開眼睛,抱著筆記本將身體蜷成小球,縮在被窩里垂下濃密纖長的睫毛。與此同時,紀家的客廳燈火通明。
陳天清點完景沅沒帶走的物品后,神色緊張地向紀晏匯報:"景少爺帶走一個月的藥量,一個月的補品量,以及所有的零食。"
紀晏面色鐵青,靠在沙發上一言未發。陳天語氣遲疑,暗示房間內的其他人盡快離開。
“我覺得您不用太著急。景少爺可能真的去出差了。茶行的生意,他總要跟著忙。”
紀晏眼神陰晦:“所以你覺得,他會回來。”
陳天篤定道:"對。"
紀晏表情冷冽,聲音低沉:“我以為幫他拿到茶行,他會很開心,愿意繼續留在這里。可沒想到連身子都沒好利落就出去蹦達。"
陳天分析:“您的效率高,幾天就幫景少爺拿到手續,或許他心里的結還沒解開,趁著這個機會出去散散心。"
紀晏睨向陳天:"你的意思是怪我。"
陳天立刻解釋:“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這種情況大家都不想看到。但景少爺已經走了,我們是不是應該采取某些手段?"
"比如?"紀晏臉色冷得掉渣。陳天:"比如我們可以派人將景少爺帶回來。"
紀晏冷冷道:"說細節!"
陳天緊張得一身冷汗:“實施細節我還沒想到。景少爺吃軟不吃硬。總不能您親自過去接他吧?"
"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陳天:"不知道。"
紀晏摘下眼鏡,隨手扔在茶幾上:“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查。”聽到這句話,陳天宛如抓到救命稻草,匆匆離開房間。房間里只剩下紀晏一人。
他盯著景沅的床,像是想到了什么,起身走到床邊彎腰蹲下。意外的是,上次那箱子早就不見,更別提里面的日記本。
紀晏眉間染上嚴肅,不明白為什么他已經盡量在對景沅好了,景沅逮到機會卻還是要離開他。
目光巡視著臥室,這里幾乎已經找不到任何景沅存在過的痕跡
。就連日常用的水杯和輪椅景沅都帶走了,完全一副不準備回家的態度。
紀晏隨手抓起一張紙,握在手中慢慢蹂緊。他還妄想著買景沅最愛吃的蛋糕修復關系。看來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既然溫柔的手段不行,確實要換一種方式。
紀晏冷淡垂眸,視線落在景沅床旁的名片上。
人能跑,但云水澗跑不了。
景沅如果真不想見他,最好永遠都別回茶行。紀晏將蹂碎的紙團扔進垃圾團,重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