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辦完事后,并未在平遠伯府停留太久,就趁亂離開了。
他原本是想親眼看到孟瑤的尸體后再走,但顯然,伯府的下人都被嚇壞了,竟是沒一個敢沖進去救人的,等那大火滅了,估計孟瑤早就燒成灰燼了。
一路避著人,順順當當的回了家,期間,絲毫沒暴露形跡。
顧歡喜早就找借口將主院的丫鬟打發了,連閨女都哄到顧小魚那兒去玩,她手里捧著書,卻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直到許懷義平安回來,一顆提著的心才安放下。
“怎么樣了?”
“塵歸塵,土歸土了。”
聞言,顧歡喜瞬間意會,驚愕的問,“燒成灰了?”
許懷義“嗯”了聲,聲音沒多少起伏,神色也異常平靜。
見狀,顧歡喜不由納悶,“辦成這事兒,你不是該得意么?”
怎么看著好像沒當回事兒一樣,這么穩重了嗎?
許懷義洗去臉上的偽裝,換了身干爽的衣服,愜意的往椅子里一趟,端著溫熱的茶杯,隨口道,“沒啥可得意的,甭管殺的是敵人還是仇人,殺人都不會是一件愉悅的感受。”
頂多當時會覺得解氣了,但事后,他并不會因此就能有多高興。
聞言,顧歡喜挑眉看著他,打趣,“思想成熟了啊,我還怕你在戰場上殺紅了眼,回來也不把人命當回事兒,真變成人屠,我可不敢跟你睡一張床上了。”
許懷義知道她擔憂什么,信誓旦旦的道,“放心吧,我只殺該殺之人,無辜的人,下不去手。”
顧歡喜點了下頭,“做到問心無愧就行。”
許懷義“嗯”了聲,叮囑一句,“這兩天應該會有很多人來咱家說道這事兒,你可注意點兒,別漏了餡兒。”
“好,不過,你還是擔心自己吧。”她才認識幾個人?上門的客人,九成都是奔著他來的。
果不其然。
連一個晚上都忍不了,趕著飯點兒,蘇喆和李云亭就來了,也就是彼此都熟悉了,不然這做派,妥妥惡客。
顧歡喜在前院安排了一桌,仨人守著紅泥小火爐子,吃紅燜羊肉鍋子。
許懷義還得裝病人,也不敢喝酒,連羊肉這等發物也不敢多碰,只郁悶的挑著青菜豆腐吃。
倆人來之前,焦大夫和江先生才從他這兒出去,還有孫鈺派來的人,都是跟他傳消息的,順帶著提醒交代幾句。
所以,這會兒應付此事,他已經很有經驗了。
等那倆人喝了一杯后,他主動提及,“平遠伯府得事兒,我已經知道了,師傅派人來說了一次,我府里的人也出去打聽過,剛才江先生還跟我在說道呢……”
蘇喆迫不及待的問,“那你是個什么想法?”
許懷義很淡定的道,“很玄妙,但很多人都親眼所見,那就不是假的,天打雷劈的事兒,古往今來也不是沒有,就是沒想到,會那么巧,落在平遠伯府頭上,只能說他們太倒霉吧。”
蘇喆搖著頭,一臉復雜的道,“這可不僅僅是倒霉那么簡單,外面的人,如今都認為是他們伯府造了孽,所以上天才降下雷罰,這是惡有惡報,眼下平遠伯昏迷未醒,生死難料,整個伯府沒了主心骨,前路迷茫,怕是,撐不了多久了……”
頓了下,他才用那種諱莫如深的語氣道,“至于孟瑤,直接被雷劈死了,由此可見,她果然是妖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