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郵縣,悅來客棧。
“二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一身灰衣的店小二肩上搭著塊抹布,笑臉相迎,主動迎了過來。
陳九歌牽著菜刀,說道:“住店。”
時值正午,哪怕著急趕路,行至傍晚,距離下一站揚州城也還有段路程。
夜間江上濕氣重,睡在江上,對身體不好。
木清寒那邊,陳九歌相信神代清寧。
如果神代清寧都救不下來,她一定會繼續搖人。
江湖話本的經典套路,打了小的來老的。
對方要是能一路打到爹出山,那也算他有本事。
陳九歌見了也得豎拇指,說句你牛逼。
店小二眼神在陳九歌和后面的項鶯身上掃了一眼。
“一間上房!”店小二朝著掌柜喊道。
聽到這話,陳九歌無奈,趕忙補充道:“兩間。”
“兩間上房!”
店小二又喊了一嗓子,喊完他朝陳九歌問道:“客官,您這會可要用膳?”
后面的項鶯說道:“用膳,把你們這里的好酒好菜都擺上來。”
說著,項鶯從錢袋中取出一塊大錠銀子,手腕一抖。
“篤!”的一聲。
銀錠精準的落在柜臺上,把低頭記錄的老掌柜嚇了一跳。
“好嘞!”
店小二瞅了一眼那大錠銀子,臉上露出恭敬的表情。
陳九歌牽著菜刀,在大堂找了一處角落,坐下,靜待上菜。
“陳公子,你先吃著,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項鶯走到桌旁,笑吟吟道。
陳九歌瞥了她一眼:“你要去奪那《飛雪劍法》?”
“怎么能說是奪,這武功秘籍、神兵利器,向來是武功高者得之。”
“能夠修煉到先天境的三品劍法,那人持之,就如小兒持金過市……”
項鶯笑瞇瞇的說道。
對他們魔道中人來說,江湖實力為上。
遇到他們,只能說你運氣不好。
陳九歌聽了項鶯的說法,也不好評價。
從某種角度來說,他不算正道也不算魔道。
既沒有除魔衛道之心;路遇不平,也能拔刀相助。
以如今正道人士的評判標準來看,陳九歌就是亦正亦邪,不至于太正,也不會太邪。
“最好還是不要濫殺無辜。”
陳九歌淡淡道。
他沒有資格教育項鶯,只是發表了自己的觀點。
“嗯。”
項鶯輕輕點頭,看向陳九歌的眼眸微亮。
她最喜歡和陳九歌相處時的這一點。
哪怕她做的一些事,在正道人士眼中,簡直就是魔道行徑。
陳九歌也不會說什么。
按陳九歌的話來說,就是:“練古武的人腦子都有點問題,他管不了別人,只能管好自己。”
“我走了。”
項鶯笑瞇瞇的起身,朝客棧外走去。
“兒啊……”
桌旁的菜刀叫了兩聲,人性化的驢眼中有些擔憂。
陳九歌輕輕搖頭。
“菜刀你記住,這江湖的水太深,一旦陷進去,就很難再出來了。”
……
高郵縣外。
一片枝葉繁茂的樹林中。
“嗖!”
一道白衣身影足不沾地,在林中掠行,遠遠看去如同在飛行。
身法之輕盈俊秀已經到達了一種極好的境界。
賈清在林中奔行十數丈后,體內真氣漸漸枯竭,身形慢了下來。
“呼呼……”
他滿身是汗,用衣袖擦了一下額頭,回頭道:“這下那些人總不可能追得上了吧?”
賈清見身后沒有追兵的影子,長松了口氣,臉上露出激動、興奮之色。
“三品劍法!”
“沒想到我賈清有生之年竟然能得到三品劍法,還能將其學成!”
剛剛在高郵城內,他以一敵十不落下風。
這簡直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就在賈清心情激動的時候。
“嗖!”
一道破空聲響起。
聽到聲音的瞬間,賈清運轉《飛雪劍法》中的口訣,丹田所剩無幾的真氣倒逆經脈,隨著他的提氣,身子仿佛被一股大力裹挾。
賈清平地躍起數尺。
“嘩!”的一聲。
腰間長劍瞬間出鞘,一劍掃落幾枚透骨釘暗器。
“暗器?”
“什么人!”
賈清人仍在半空,嗓音卻凌厲中透著怒意。
暗器這種手段,江湖上素來被人不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