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鶯在院中舞劍。
劍式紛紛揚揚,姿態優美,沒有半分殺氣。
招式柔和之余帶著幾分迅捷。
項鶯舞著劍式,眼神卻一直停留在陳九歌身上。
她的眼神傷感、悲憫、愧疚……
陳九歌靜靜的看著項鶯舞劍,臉色微微發白。
一旁的王勁松表情渾噩,心神已經被劍中的意境吸引。
他看出了項鶯舞劍的紅塵劍意。
還看到對方紅塵劍意中好像隱藏著一抹孤獨。
他仿佛看到一個無助的小女孩手持長劍,走在街上。
街道兩旁,人山人海,熱鬧無比,充滿歡聲笑語。
這些熱鬧卻和小女孩沒有半分關系。
她一人一劍,孤獨的走在街頭。
從街頭走到街尾,不曾融入到那熱鬧的氣氛中。
隨著項鶯最后一劍收尾。
王勁松猛然驚醒。
他大驚,看向項鶯的眼神中充滿了震驚。
與王勁松震驚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一旁的陳九歌。
陳九歌臉色蒼白如紙,臉上沒有半分血色。
他身子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瞬就會倒下。
陳九歌看著項鶯,眼中閃過迷茫與恐慌。
剛剛項鶯舞劍。
他一劍都沒看清,也沒看懂。
以前觀劍。
不管是誰用劍,陳九歌只需看上一眼,就能看清脈絡,用不了幾息就能將其全部記住。
仔細一琢磨,就能想通關鍵點,融會貫通,將劍法推至大成。
可是現在……
陳九歌嘴中彌漫起苦澀滋味。
他竟然一劍都沒看懂。
別說其中的劍意了。
他連劍招都沒看明白。
見陳九歌下一瞬仿佛就會倒下。
項鶯眼底閃過愧疚之色。
她緩緩收劍歸鞘,走到陳九歌面前,嘴唇輕抿,默不作聲。
陳九歌將視線聚在她身上,嗓音嘶啞道:“那晚,你和古風,誰贏了?”
項鶯眼神變得復雜,沒有說話。
她雖然沒有說話。
但是陳九歌已經從她的雙眸中看出了答案。
“呵……”
陳九歌臉色蒼白,忍不住輕呵一聲。
他腳步搖晃的轉過身,聲音低啞道:“你憑本事拿的。”
“這東西送你了。”
“好好用吧。”
說罷,陳九歌步伐搖晃,離開后院,朝悅來客棧正門走去。
項鶯抿住嘴唇,邁步跟上。
王勁松回過神,牽著菜刀,也趕忙追去。
陳九歌沉默不語,低頭走進悅來客棧,心中有些煩亂。
他剛進門。
“嘭!”的一聲。
陳九歌便與一人撞在一起。
“哎呦!”一聲痛呼。
那人被陳九歌撞了一個跟頭。
陳九歌身子也被撞了一個趔趄,他站定,看向那人。
只見身前不遠處,一個衣著干凈整潔的青衣老道倒在地上,捂著屁股,呲牙咧嘴。
老道從地上爬起來。
他相貌略顯蒼老,頭發斑白,耳垂很長,垂到兩腮。
老道呲著牙,手持拂塵看向陳九歌,說道:“小伙子,做事怎么這么急急忙忙,看清路再走啊。”
“得虧老道身子還算硬朗,不然這一下,可要了半條命嘍。”
老道士雖然被撞了,但他不急不惱,也不嚷嚷著賠錢,反而調笑陳九歌。
陳九歌抬眸瞥了他一眼,心中正值煩悶,也沒搭茬。
老道上上下下打量陳九歌一眼,手中拂塵一揚,笑道:“小伙子,我觀你印堂發黑,最近要有禍事發生。”
“你若是請老道我一杯酒,老道就跟你好好說道說道。”
陳九歌輕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煩悶,對身后走進門的項鶯、王勁松說道:“請他一壇酒。”
說罷,他邁步走到柜臺,要了一間客房,朝樓上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