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崔源之極不情愿到榆林來,奈何朝廷圣命已下,他不能推阻,只能硬著頭皮上任。
在榆林干了兩年,戰戰兢兢,焦頭爛額,他知道,不能再干了,再干下去,不是進詔獄,就是要被討餉嘩變的亂兵殺死,就像遼東鎮和甘肅鎮的往事,想要調回朝廷,或者換一個地方,卻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于是他干脆請求致仕。
雖然已經被駁回了兩次,但崔源之毫不氣餒,在榆林軍出征,完成階段任務之后,他再次上疏,請求致仕,同時,以年老多病,不能理事為由,撒手延綏的政務和軍務,徹底不管了,
現在,朝廷準許的詔令雖然還沒有下來,但崔源之卻知道,這一次朝廷肯定是會準了,因此他心情十分輕松,這些天,他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每日窩在后堂,享受清閑。
想到即將脫離這個危險地,卸下擔子,崔源之臉上忍不住露出了笑。
腳步聲響,管事走了進來。
“撫臺,右方伯都任老大人求見。”
崔源之的眉頭立刻皺起“你沒告訴他,我還在病中、不能見客嗎”
“說了,但都任說,有大事發生,非見你不可。”
“不見”
崔源之將手中的半塊麥餅塞到口中,說道“告訴他,我剛喝了藥”
剛說到這里,就聽見門外一陣亂,有人在攔阻“都大人。撫臺還在病中”
“閃開”
聽見都任洪亮的聲音。
崔源之臉色一變,急忙起身,想要退到榻邊去裝病,但晚了,都任已經大步闖了進來。
“中丞,莫要再閃了,榆林出了大事,你非是出面不可”
都任叫道。
前面門房。
尤定宇尤振武、還有兵備道衙門的陸百戶三人正在等待。
他們三人是和都任一起來的,都任去見崔源之,令他們在門房等待。
尤定宇坐不住,負手往來焦急的踱步,陸百戶沒有資格坐,站在門口,尤振武則是靜靜坐在那里,想著心事。
在這之前,他不會自己想到,自己第一次進入巡撫衙門,不是為了軍國大事,也不是為了李自成的流賊大軍,而是為了自己堡中的一件案子,此時望著
巡撫衙門,他不禁要想,都說衙門深似海,弊病大如天,不知道崔撫臺能否拋開私利,秉公處理此事
“怎么還沒有動靜”
尤定宇有些著急,在他看來,事情并不復雜,只要將他們爺孫兩人叫進去問話,再把尤順押來,事情大致就清楚了,不管巡撫大人相信不相信,都應該立刻揪出軍中的那三個賊人,但他們爺倆等了這么久,崔源之卻好像并招他們進去問話的意思,
這是怎么回事呢難道崔源之是想要袒護麾下的親兵不成,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