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左緒。
“尤振武”
左緒撕咬著手中的一塊羊肉,就像是在撕咬著尤振武。
清晨。
尤振武來到了火器廠。
趙彥亨今日“身體有恙”,請假了,但卻派人到火器廠傳話,說一切都聽從尤僉事的安排。
尤僉事初來乍到,趙主事卻忽然病了,眾人都覺得奇怪,但卻沒有人敢問,在尤振武的命令下,火器廠暫時停止了甲胄兵器的打造,將所有的原料物資都集中到銃管的打造之上。
和榆林不同的是,西安火器廠畢竟是僅此于大明京師兵仗局和遼東寧遠鑄炮廠的第三大兵工廠,底下還是有的,即便布政使衙門在一月之內,不往下撥付錢糧,依靠現有的物資和人力,再打造一百五十支的銃管,還是沒有問題的,加上庫存的五十支,可以湊成兩百桿自生火銃,勉強可以湊成一個火器營,送往前線,交由孫督師使用。
尤振武畫出圖紙,分派任務,令大小官吏和各級工匠,分層負責,每一項任務都落實到具體的人員之上,給出時間和質量要求,在規定的時間內,必須完成。
周器為總負責。
當然了,也是為總斡旋,正在因為有他的居中調和,尤振武才可以迅速的展開工作,掌控火器廠。
在全力推動銃管的打造之外,尤振武也對火器廠的工匠進行培養,給他們灌輸“流水線生產方式”的理念,一人只負責一道工序,其他的工序,交給同伴。如此,可以更快更好的推進生產,并且精進技術,達成事半功倍的效果。
當然了,有苦自然也要賞,尤振武從火器廠不多的錢糧里,拿出一部分,作為匠人和小吏們的犒賞,但是完成任務,就兌現諾言,將承諾的錢糧,全部發給他們。
火器廠歡聲雷動,眾人對尤振武的不滿,對尤振武的雷厲風行和不茍顏色,一時都煙消云散了。
一連幾天,趙彥亨都以身體有恙為由,沒有在火器廠出現。但據說他在家中十分憤怒,大罵周器是叛徒,原來,他自以為就算是自己不阻擾尤振武,尤振武初來乍到,年紀輕輕,毫無威望,也不可能順利的展開工作,最后,還得上門求他,但事情的發展卻出乎他的意料,有周器這個老官吏的全力幫助,尤振武又有軟有硬,恩威并施,降了兩個刺頭,也就是他趙彥亨的心腹,加上尤振武帶著孫督師的軍令,眾人都知道厲害,只用了幾天的時間,就讓火器廠的銃管打造,順利展開。
這中間,尤振武對火器廠的各項業務,也逐漸了解,從甲胄兵器的打造,廂車的生產,一直到大炮的鑄造。
到明末時,除了京師鑄炮廠,在遼東巡撫黎玉田和寧遠總兵吳三桂再三請求之下,朝廷準許在寧遠設置鑄炮廠,并從京師調遣最好的工匠,到崇禎十六年末,成功在寧遠鑄造出了第一門的紅夷大炮,西安雖然比不上寧遠,但在孫傳庭的苦心經營下,西安火器廠分門別類,除了紅夷大炮之外,其他火器基本都能制造。
只可惜,火器廠太過耗費錢糧,孫傳庭一直無法大規模的生產。
但眼前的這些工匠,卻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下午,尤榮成忽然來見尤振武。
“少僉事,出事了。”尤榮成面色凝重。
“怎么了”
“那個賊兵張用,在押解的路上,忽然暴斃而亡”尤榮成道。
尤振武臉色也沉了下來,張用是指正左家的關鍵證人,雖然張用翻供了,但假的畢竟是假的,經不起推敲和調查,只要主審官用心,審出真相并不是難題,但現在張用卻是死了,等于一了百了,失去了指控左家最有利的證人,尤順雖然還在,但只要左光先一口咬定,是尤順故意誣陷他,所謂單證不立,只憑一個尤順,是很難指證他的,更何況,張用能翻供,未來尤順保不準也會翻供。
“據說再有幾日,押解左光先的囚車就會到西安了,一路頗受優待,雖然有囚車枷鎖,但白坐夜不坐。”尤榮成面色凝重,眼睛里有怒火,從種種跡象看,這一次左家極有可能會被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了,他左家在榆林做的那些惡事,都不會被追究了,這實在是令人憤怒,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