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見田笑一笑,又從袖中取出幾張信箋“如果趙大人想要看詳細的記錄和證人證言,我這里也有”說著,隨便抽出一張,高聲念了起來。
只聽了兩句,趙彥亨就驚恐的跳了起來“不要念了”
如果這些東西傳出去,他不但做不成官,怕是得鋃鐺入獄了。
尤見田道“尊大人令。”說著,很嚴肅的將信箋收了起來。
“老夫和你無冤無仇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呆愣了半晌,趙彥亨終于是緩過勁來,他望著尤見田,臉色灰敗的問。
“很簡單。”
尤見田淡淡笑“尤振武是我的侄子,他的成敗關乎我尤家上下,孫督師的軍令也明明白白的在那擺著呢,在下希望趙大人能高抬貴手,有些事,就不要管那么多了,大人以為如何”
趙彥亨明白了,尤見田終究還是為侄子,為了自生火銃的制造而來,他只是不能明白,他暗地里索賄受賄的事情,一個從榆林來的候補守備怎么會知道
想到此,他萬分后悔,早知道不該見尤見田,又或者不該阻攔尤振武了
榆林尤家,畢竟還是有些底蘊的。
“這是何來呢原本我也打算如此”趙彥亨一屁股跌坐回椅子里,蔫吧道。
“謝大人只要大人嚴以律己,公私分明,我相信,在大人您的領導下,火器廠一定會蒸蒸日上,您的官運也會紅紅火火。”
“至于這幾張紙嘛,大人放心,它們永遠都不會流出去。”
尤見田拜謝。
夜晚。
尤振武在燈下疾書,雖然趙彥亨的事情解決,他可以暫停甲胄兵器的打造,動用剩余的全部,全力趕制銃管,但面臨的問題依然有很多,很多事情仍然需要精密籌劃,剩下的物資更要有效利用,全力沖刺。
“有人嗎,快開門”
暗夜里,火光亮起,一隊耽擱了路程的軍士正在咣咣咣的拍驛站的門。
門開了。
驛差小心迎出。
一個穿青袍的從四品官員首先進入,接著是隨從,軍士,然后是四輛囚車。
原來是前往榆林的陜西按察使副使帶著左光先等四個犯人返回西安,由按察使衙門親自審理。
四輛囚車最前面的那一輛就是左光先。
進入驛站之后,隨行的軍士打開囚車,兩個左家的仆人急忙上前,扶左光先下來,安排他洗漱和住宿,其他三個犯人就沒有這樣的待遇,他們蓬頭垢面,在連日的疾行下,已經是不成人形,中間有一人哼哼唧唧,好似快要不行,卻是尤順。
客棧外。
十幾個騎士尾隨著囚車,也來到了驛站,但并沒有進入驛站,而是在驛站之前就地歇息,八月初的天氣,一年之中最熱的時候剛剛過去,夜晚依然是悶熱,,天氣又干旱,所以野營一點問題都沒有。
很快,篝火燃起,騎士們簇擁著中間的一個公子哥在篝火邊進食晚飯。
篝火照著那個公子哥的臉,他臉色灰白,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