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李良在與吳仇分別之后,獨自登上了后山。
從他登上半山腰時,空氣中就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惡臭。
隨著李良的不斷接近,風中那屢腐爛變質的腥氣愈發的濃重,那種味道就像是發酵變臭的韭菜和腐爛的生肉在空氣中激烈pk,要不是人體有習慣性臭味免疫機能,李良還真沒法適應這種空氣環境。
“是尸體還是別的什么?”李良不好確定臭味的源頭究竟是何物。
他循著氣味四下探查,不久后,他找到了一條有人工開鑿痕跡的山道,順著泥土中鋪砌的石磚,李良沿路走過兩百多米的林蔭山路,在穿過這條林蔭小路之后,前方的視野豁然開朗。
有些農家人懂得如何制醬。
平凡無奇的黃豆在農家人一雙巧手之下,可以被釀造成美味的大醬,農家人會把那些醬缸擺在空地上,封住缸口,讓里面的黃豆在溫暖環境中持續發酵,這種醬缸就像李良此時看到的一樣,入眼所見,上百個漆黑的壇子坐落在眼前這片空地上。
只不過從氣味上來看,這些壇子里釀的應該不會是大醬了。
“壇子……”李良忽然想起了吳仇提過的殺母之仇。
按照吳仇的說法,村里人會在壇子里腌制大狗的專供飼料,當年他母親被打死以后就讓人送進了壇子,到最后連尸身都沒留下,此時看到吳仇描述中的黑色大缸,李良不由對這惡臭無比的產物生出了一絲厭惡。
不用掀開大缸的封口,李良都能想象出來里面究竟泡著什么東西。
有一頭完全體大狗趴在醬缸方陣旁邊的空地上,似乎是在看守這些正在釀造的儲備食物,雖然李良只在這里看到了一頭大狗,但不用懷疑,這玩意兒是一種群居生物,如果李良驚擾了它,它絕對能在轉眼間呼喚過來一群同類。
除非是一瞬間將其斃命。
“要殺了它么?”李良的視線越過大狗看向了更遠處的山洞。
那洞口顯然是人工開鑿出來的產物,洞門依山開鑿于巖石層之中,從二百多米外根本看不清楚山洞里藏著什么東西,若是想要進入山洞,必會驚動那頭看家護院的大狗,說實話,如果是非必要的情況,李良并不想對這些大狗下殺手。
他悄悄靠近了醬缸。
好在這些黑色大缸足夠的大,足以遮擋李良的體型,他悄無聲息穿過了一段三十多米的空地,宛如一道幽靈鉆入了醬缸組成的方陣之中,隱沒了行跡,而那趴在方陣外的大狗忽然動了動耳朵,似乎是發現了什么,大狗抬起畸形的頭顱朝著空地上看了一眼,卻什么都沒發現。
大狗保持警覺繼續觀望了一會兒,直到徹底確認沒有什么動靜之后,才重新垂下了頭。
但是沒過多久大狗就從地上站了起來。
完全體的大狗與普通大狗并不一樣,這些中毒已深的猛獸有著堪比人類的智力,也許它們已經徹底喪失了人性,但它們仍然保留著“懷疑”與“狡猾”的特征,雖然這頭大狗并沒有再察覺到其他異動,但它還是起身朝著醬缸方陣走了過來,沿著醬缸方陣的外圍四處巡視了一圈。
不按套路出牌,不以常理行事,這只僅僅是因為“懷疑”就會過來走兩圈。
當大狗繞過方陣的東南角時。
吸附在其中一個大缸外壁上的李良則是游動著身子,猶如一條壁虎般的貼著醬缸,身子滑到了大狗視野盲區的那一側,他足不沾地,躲開了大狗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