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舒回到現實世界時,外頭的梆子已經敲了二更。
往日這個時侯巷子早該靜下來了,可今日她卻聽得外頭有些吵嚷,似乎很多人聚在一起說話。
將身上厚重的棉衣脫下,文舒正要往外去看看發生了什么事,就聽得房門被人敲晌。
“回來了”文老爹在外道。
“嗯。”文舒過去開門,“爹,外頭發生什么事了,我怎么聽得好多人在說話。”
文老爹看了眼院中的兩只雞,皺眉道“趙大的婆娘病了,外頭都在傳,說是染上雞瘟了。”
“這事,下晌對門的郭嬸子也跟我提了一嘴,可看樣子也只是猜測,怎么這會兒就都議論上了。”
“哪止議論,不知誰去衙門舉報了,衙門正派官差和大夫往趙家核實呢。聽說要是核實了,咱們整條巷子都要封了。”
“這么嚴重”文舒驚了。
文老爹憂心道“可不是,這兩只雞是從趙家買的吧,聽說他家已經死了三四只雞了,咱家這兩只”
聞言,文舒抄起掃帚就往蹲在墻角瞇覺的雞打去,兩只雞立時站了起來,受驚的四處奔走,看上去生龍活虎。
“應該沒什么事。”文舒道。
麻花雞一向精神,白毛雞雖然一開始蔫頭耷腦的,可吃了幾頓蒗草飯后,也漸漸恢復了精神,此時已經看不出來有什么異常了。
文老爹對她的話還是比較相信的,再者這兩只雞瞧著也確實沒什么問題,便也沒說要殺了焚燒的話。
而文舒也不想殺雞。
一來,她從趙家買了兩只雞的事,除了他們自家知曉,趙家和郭家也是知曉的。此時若冒然殺了,非但證明不了什么,反而容易讓人誤會他們將雞吃了,此時已經染上了雞瘟。
相反,留著這兩只活蹦亂跳的雞,就是證明他們沒有染上雞瘟的最好鐵證。前提是,這兩只雞一直好好的。
二來,若是鄰居們議論屬實,趙家的雞真的接連死了三四只,那基本上就能斷定,趙家的雞是真的染病了。
而她買的那只白毛雞,先前可能也是染病狀態。可如今白毛雞已經有明顯的好轉,那是不是說明蒗草飯其實對這次的雞瘟是有控制,治療作用的。
不過,這也只是她的猜想,在沒有充分證據的情況下,她是不會冒然跑出去說的。又聊了幾句,父女二人便回房睡覺去了。
趙家是不是鬧雞瘟,張娘子是不是染上了雞瘟,這些事官差已經去查了,天明后應該會有結果,他們在這瞎操心也沒用,還是好好休息應對明天的結果吧。
趙家院內,用白條蒙了口算的官差和大夫正舉著火把忙碌著。
官差們查看趙家院內的雞,并且趙大進行盤問,,大夫們則對張娘子以及她的兩個兒子聯合會診。
而趙家院外,一些好事的鄰居正以袖捂住口鼻,遠遠的站著,看著院內官差的動作,議論紛紛。
“哎喲,又死了一只,這不是雞瘟是什么。”
“噓,小點聲,要真是雞瘟,咱們一條巷子住著也落不了什么好。”
“跟我有什么關系,我最近既沒去趙家買過雞,也沒跟他家的人接觸過,就算鬧雞瘟也連累不到我頭上。”
“看你這話說的,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不過,說起吃雞,文家今早好像是燉雞了。”
“可不是,那香味飄的。”說著,說著,說話的婦人突然一拍大腿,“哎喲,她家的雞不會是從趙家買的吧”
另一人道“八成是,我前天親眼看見她拎著兩只雞從趙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