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患痼疾又幾乎體無完膚的郝良興極其虛弱,尚有20個礦難亡靈想報復他根本就不好下手,下手重了,他可能就被整死。
當然還是有辦法,眾亡靈中的邊成臣變成一只綠頭蒼蠅,悄然飛到郝良興滿是瘌痢的腦殼上產卵,只一夜工夫,就繁殖出了密密麻麻的長著小尾巴的肉蟲,在他的腦殼上拱動著。
感覺發癢的郝良興抬手一搔,只是隨隨便便一搔,就有七八條肉蟲被碰落在被褥上,既臟又恐怖。
這會兒,要把郝良興的腦殼和被褥上的臭肉蟲收拾利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被請來照顧郝良興的護工姚淺多就趁機向常香福要價,說你丈夫這么臟,哪個都不愿護理。我都不想干了,巴不得馬上走。要我留下來繼續干除非抬高每日的工錢。
我現在一日給你500元錢的勞務費,還少?戴著白口罩退至距離病榻近一米遠的常香福有些犯難地問。
那少了,必須再加300元錢,我才干。你可知道,這是多么下賤的事哦!不是作錢向,哪個愿意放下架子干這種事?姚淺多說這話時,一副態度生硬的樣子。
常香福稍作猶豫,就回答,那就這樣吧!他瘌痢頭上長的蟲子不用你管,我叫醫生處理。
姚淺多接過話茬講,在未處理干凈之前,必須每天800元錢的勞務費,否則我不干。你知道嗎?你丈夫腦殼上的臭蟲我看到就作嘔,影響心情,看一眼,飯都吃不下去。
這時,郝良興將搔癢的手從頭上拿開,指著姚淺多說,香福,就給他800元錢一天吧!我還能活多久呢?
給就給。常香福回答的口氣很急,聽得出來很不情愿。
她當然不愿意給,立馬就去請醫生來看,要求醫生把長在丈夫瘌痢頭上的密密麻麻的臭蟲處理掉。
醫生沒有他法,就像麻農用農藥打巴滿了苧麻桿葉的麻蟲一樣,也用一種很厲害的殺蟲藥劑,噴霧式地朝郝良興的腦殼上噴灑,那些長尾巴的肉蟲一層層地死去,有的只是半死,但只要一掙扎,身子一拱動,就多數從他的頭上滾落下來。
那些蟲子被藥劑毒死或毒個半死,可想而知,患者郝良興也難受死了,氣味熏人,藥水漤得他眼睛直眨,而且痛,痛得他不止。
眾亡靈哈哈大笑,那種解恨的快感,讓他們無不稱贊亡靈邊成臣報復人的水平到家了。
亡靈方米軋也不甘落后,他示意弟兄們把郝良興的靈魂推到烏金山煤礦的場子上向大家下跪。郝良興嚇得魂體顫抖,哪敢不從?
他才跪一會兒,只見亡靈方米軋走過來,手里端一碗污水要他喝下,他不肯喝,原因是斜眼一看,發現碗里的水很臟。
亡靈方米軋便不客氣地吼叫一聲,喝是不喝?郝良興的靈體耷拉著腦袋一言不發。對不起,亡靈方米軋騰出一只手一把揪住他的一只耳朵朝后一拉,那整個臉面和嘴巴就無可奈何地成為歪斜的仰視狀,他的眼睛微瞇,一副極其痛苦狀。
當看見亡靈方米軋放下那碗污水,拿一把火剪就要撬開他的嘴巴之際,他干脆“自覺”地張開嘴巴,眼睛死死地閉著,不想看到這恐怖的一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