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自認為在尋找防御或清除的手段,但實際上我們可能正在親手搭建一條讓它擴散到實驗室外、甚至蔓延至整個協會總部乃至太陽系的橋梁!”
周珂蕊深吸一口氣,眼中閃爍著科學家面對不可抗力時的絕望與理智:“我建議,立刻將碎片轉移至協會最偏遠、防護等級最高、具備完全自毀能力的深層空間隔離站,啟動‘寂滅’協議——將其置于永久性的、多層級的時空隔離泡中,禁止任何形式的主動能量或信息交互!”
“同時,銷毀所有與其直接接觸的原始數據和樣本,只保留最高加密等級的觀察日志副本徹底放棄研究!將它視為宇宙級的瘟疫之源進行封存!任何接觸都等同于自我毀滅!”
實驗室里死一般的寂靜。
放棄研究?放棄了解這個導致“后土號”覆滅、威脅等級達到s級的恐怖源頭?
放棄可能蘊含的、超越時代的科技?
甚至放棄營救李錚船長他們可能存在的一線意識?
這無異于向未知舉白旗!
這與紅龍協會一貫面對深淵、探索未知的宗旨背道而馳!
張院士第一個打破了沉默,他眉頭緊鎖,帶著深深的憂慮:“周博士,你的顧慮我能理解,恐懼也是科學研究的一部分……但是徹底封存放棄?這會不會讓我們徹底失去應對威脅的主動性?如果我們對它一無所知,下次它再出現,或者它的同類出現,我們拿什么抵抗?而且,‘后土號’上的同胞們……”
“張院士!無知總好過自掘墳墓!”
周珂蕊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絲罕見的激動,“火星的納米災禍教會我們什么?面對高度適應性和顛覆性的未知,魯莽的研究等同于投放!”
“我們現在面對的不是納米機械,是物理法則層面的扭曲!我們現有的武器、防御、邏輯模型,在它面前可能就像石器時代的木棍對抗超新星爆發!繼續研究,不是探索,是喂養!是在給它提供適應我們這個宇宙規則的‘樣本’和‘實驗場’!”
“想想‘后土號’是怎么被‘消化’的?想想燭龍分節點是怎么被‘抹除’的?下一個被轉化的,可能就是這間實驗室,就是整個總部!”
她環視著周圍震驚的同事們,聲音低沉下來,帶著沉重的疲憊和不容置疑的警告:“相信我,或者等你們親眼看到身邊的墻壁開始搏動、呼吸,感受到認知邏輯在崩解時,就太晚了。”
“深淵就在眼前,求知欲有時就是致命的誘惑……我們必須承認有些東西,人類不應觸碰,也無力掌控。,放棄研究,封存碎片,是我們目前唯一可能延緩災難的選擇!”
她的“無盡深淵”警告,如同一塊巨大的寒冰,砸進了實驗室沸騰的研究氛圍中。
巨大的危機感與放棄研究的巨大爭議,瞬間將“禁區特勤組”推向了風暴的中心。
周珂蕊的提議,直接挑戰了紅龍協會的核心信念,也將一個殘酷的選擇題擺在了所有人面前:是冒著文明毀滅的風險繼續探索深淵,還是為了保護脆弱的當下,將自己永遠禁錮在無知的牢籠里?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對峙時刻,實驗室角落,一個負責監控碎片隔離區外圍被動傳感器的研究員,臉色突然變得煞白。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著,指向自己面前那塊相對較小的屏幕。
“周……周博士!張院士!燭龍!你們……快看隔離區外環的零點場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