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怔了怔,旋即色變。
事到如今,禁武司和親衛司之間,怨懟少了九成,幾可不提。
但他李飛的胡子,卻成了雙方都難忘的,不可不提之事。
其他不說,今兒送莫大統領的時候,對方那眼神就不太對勁
“說穿了,禁武司和親衛司鬧這一通,”李飛自捋,感慨萬千,“全是因為你啊。”
從這角度看,大胡子當剃,但
“我若剃了,呂經歷那方又該如何交代?”
站了小半時辰,哈欠都站出了仨兒,李飛也沒拿定主意,嘆氣回舍房睡覺。
路過錦鯉碑,莫大的姿勢、表情,就沒發生過變化。
“不愧是能當大統領的人物,這份站功,便是我李飛望塵莫及的”
拱拱手,李飛遁入黑暗。
他卻沒發現,于這孟春深夜,莫大背后衣衫,濕了一片。
捋順整個事件,沈青云所為,確實堪稱妙中絕妙的一手。
“甚至于大人施計前,便有所預備,其心思更堪稱神鬼莫測”
但這還不是最恐怖的一點。
莫大深吸一口氣,顫巍巍吐出,內心的狂濤怒狼,未曾有半點變化。
“兩百多自愿留守的親衛入禁武司,便平息了秦武官場偌大的動蕩啊!”
付出和收獲,簡直不成比例!
“而讓這不成比例的二者,能站穩天枰兩端”
腦海中掠過沈青云的臉龐。
臉龐倏然變幻,化為一雙巨手,落于天枰兩端,使之平衡。
此刻,再回想霍休說的那句你該謝謝小沈,莫大品味出了更深層次的意思。
夜風一吹,莫大的笑容有些卑微,正要走人,想起杜奎方才的行為。
頓了頓,他也伸腳一劃拉,碎石入湖。
良久,魚未現。
“還以為什么呢,呵呵”
感覺被杜奎戲耍,莫大失笑走人。
&t;divtentadv>翌日。
天譴城氣氛有些詭異的安靜。
沈青云打著哈欠剛出門,就看到對面兒黃府三爺子,俱裸著上半身。
感觀嘛,就是倆白蘿卜,夾著一根豆芽。
豆芽見了沈青云,忙笑著招呼:“青云哥!”
“文樂兄弟,你們這是”
黃西臣一拍胸脯,再一指皇宮:“去請愿,黃家男兒,愿為陛下守遠疆!”
沈青云拱手表示敬佩:“三位堪稱秦武脊梁,請!”
目送三爺子遠去,沈青云感慨良多,想了想,腳下加速,徑直去上衙。
剛出不疾巷,便見杜奎狂奔而來。
“杜奎兄弟,這是”
“大人要我來接沈哥,”杜奎氣息不喘,一指城北,“十二州軍主帥、指揮使,全跪在城外!”
沈青云先是嚇一跳,隨后納悶道:“來就來嘛,大人喚我過去作甚?”
大人也沒跟我說啊。
杜奎眼珠子一轉,嬌笑道:“權當看熱鬧了嘛。”
沈青云頭皮發麻:“杜奎兄弟,你爹也在呢吧?”
“這并不影響我看熱鬧,”杜奎拉著沈青云狂奔,扭頭還笑道,“柳高升他爹跪得我比爹標準!”
十二州軍,滿打滿算二十來位指揮使和主帥。
路途近的還好,路途遠的
沈青云稍稍一算時間和路程,看柳飛黃的眼神,就充滿了敬佩。
“虎父無犬子,難怪柳兄那般會飛,家族遺傳了屬于”
在旮旯看了半晌,不斷有五軍都督府的大佬前來勸說。
勸說方式多種多樣,有攻心的,有黑臉的,有紅臉的,還有一個走路都費勁的老頭,用鞭子把人當陀螺抽的
如今正被抽的,乃雍州軍主帥,杜廓。
沈青云看向杜奎:“這位老大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