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三叔不能喝,此刻他也只能倒。
老大人上杜府,這是頭一遭。
禮數不算,上府背后的深意,才是最重要的。
“呂僉事和沈哥一起,多半是商量今日夜宴一事……”
“方才我要去柳府,大人不讓?”
“難道大人來杜府,也是為此事?”
……
杯滿。
仍斟。
長溢。
杜三叔和霍休相顧無言。
“好在不是什么好酒,”杜三叔恭敬拱手,“老大人蒞臨,有何指教?”
霍休笑道:“春申門下三千客,天譴城中五尺天,老夫可不敢指教五尺天的大當家。”
五尺天,秦武四大煉體宗門中,最隱晦的存在。
杜三叔,名春申,五尺天大當家。
杜春申聞言,只是瞥了眼杜奎,見對方沒聽到,便聳聳肩。
“往日大人有事吩咐,一鳥箋便可,今日親登門,怕是有大事?”
霍休正要開口,抬手就朝杜奎打去,卻沒打著。
“大人,屬下……”
霍休氣樂了:“你三叔不想拆穿你,但你當我倆真傻?”
杜春申忙攔道:“他還是孩子,老大人莫要動怒……隨便打個半死就行。”
“杜奎,你聽聽。”
“三叔,”閃到十丈外的杜奎無語道,“你外賣還想不想要了?”
霍休一愣:“你還點外賣?”
杜春申從懷里摸出一張金卡晃了晃。
“老牌金卡客戶,隨叫隨到,想叫什么叫什么。”
霍休皺眉道:“你不是打那兩家的主意吧?”
“可以嗎?”
“懸,”霍休直言不諱道,“背靠修士,談合作可以,你想囫圇吃下,別人不干。”
杜春申笑道:“餓了么背靠仙市,我沒興趣,但單騎救主……”
霍休冷笑:“單騎救主?老板叫季哥,長公主殿下座下弟子。”
“早說啊,老大人誤我也!”杜春申痛心疾首,“我都投資不下三萬兩了!”
霍休看向杜奎。
杜奎解釋道:“叫外賣花了三萬多。”
“嘖,本來老夫沒啥興趣的,”霍休笑瞇瞇道,“三萬兩的大客戶?老夫今日是要嘗嘗你這處的咸淡!”
待杜奎去取外賣,杜春申抻脖子過來,悄聲道:“聽說,這兩家都是沈青云的主意?”
“也就是聽說了,”霍休淡淡道,“這種事兒,小沈素來把自己摘得很干凈。”
杜春申又是一陣痛心疾首:“我就不信,這般大一股勢力,他能看不上?”
“你信不信明日陛下下旨奪了他行走之位,他能給陛下磕倆?”
霍休撇嘴,懶得解釋,開門見山。
“可知白無陌……”
話沒說完,杜春申就從輪椅上跌落,都不敢重新上椅,手腳并用往外爬。
霍休無語:“不是要你去殺他。”
“老大人,草民素耳背,您盡管說……”
“杜奎回來了。”
“回來正好幫我一把,速速逃離這個該死的地方!”
霍休起身,上前幾步,捉住杜春申的腳脖子,往回拖。
“五尺天盡出,打聽一切有關白府的人事。”
杜春申聞言,暗暗松了口氣,嘴里還嚎道:“老大人,不如殺了我……”
“但有所得……”老夫把殘疾人擱輪椅里,親自拍打塵土草屑,“老夫和小沈提一嘴,給五尺天找個好營生。”
杜春申眼淚汪汪:“此,此話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