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他仙人板板,害老子等了兩天,終于來了,放響箭”
“你們兩個人留這兒,其余人跟我出去”
響箭發出凄厲嘯聲,升向半空,頓時打破了娘娘山寂靜。
距離白桿兵兩里之外的山脊上,副隊長榮頭強睜大他那雙牛眼,順著響箭升起的方位仔細搜索。
埋伏在灌木中的一個狼兵不屑道
“四川佬又在車大炮啦吹牛,他家甘蔗都還沒砍完呢。老子上午才在哪兒搜查,韃子毛都沒見得一根。”
“都給老子滾起,看到沒得真有韃子”
“帶上家伙,割韃子頭”
榮頭強說罷,便將蝎尾鉤在腰間插起,踩雙破爛草鞋,猴子似得蹦起,在娘娘山溝壑間健步如飛。
三個狼兵怪叫一聲,將蝎子鉤拔出,跟在榮頭強后面,跳過連綿不絕的灌木叢,飛速向建奴細作逼去。
蝎尾長槍乃狼兵主要作戰武器,槍長一丈七尺,在平原接敵時,長槍大張大合,威力驚人。在山林作戰時,可將前段鉤子取下,便如匕首鐮刀,短兵相接。
遠處驚起一大群飛鳥,六名后金巴牙剌發現了朝他們逼近的狼兵,意識到自己被封住退路后,這些女真獵人們轉身面對追來的三名白桿兵,眼中露出嗜血的神色。
三天前,潛伏在開原工坊的一個臥底成功送出情報,告知撫順駙馬李永芳,劉招孫近期將試射一種巨炮,具體地點他還不能確定。
在李永芳的勸說下,濟爾哈朗派出五名巴牙剌來打探消息。
五人都是旗中最精銳的白甲兵,他們從靖安堡潛伏過來,在娘娘山等了兩天兩夜。
直到半個時辰前,他們才看到從開原城北緩緩推出的巨炮,正在慶幸哨探有功,卻不想被秦建勛發現了蹤跡。
兩邊都是極兇悍的山林獵人,在一場血戰在所難免。
嗖一聲,彭勇連忙舉起圓盾護住身體,一支箭重重撞在圓盾上,他身體微微一滯,后面兩個隊友舉起短弩朝白甲兵射去。
趁著巴牙剌躲避短箭,彭勇揮刀砍斷盾牌上的箭桿,他是全隊唯一的刀盾手,無論在哪里都會帶上這面圓盾,必要時候可以掩護隊友。
白桿兵短弩射出的毒箭無法刺破巴牙剌鐵甲,幾波短箭過去沒有造成任何殺傷,反倒是己方的一名隊員被重箭射中,悶哼倒地后便再無聲息。
彭勇見隊友倒地,心中怒火燃燃升起,不顧身邊有無隊友,加速朝巴牙剌沖去。
沉重的鎧甲雖然能擋住毒箭,卻限制了巴牙剌前進速度,眼看白桿兵沖到近前,他們丟下弓箭,取出飛斧鐵骨朵,狠狠朝對面砸去。
“一個都不能放走,全部斬殺”
秦建勛大喝一聲,躲過一支迎面飛來的鐵骨朵,將標槍朝對面投去。
兩邊都是精銳戰兵,短兵相接,戰斗殘酷激烈。
飛斧、鐵骨朵、標槍在空中亂飛,伴隨一陣慘叫,兩邊都有人被擊中倒地。
兩邊很快進入短兵交戰距離,彭勇抽出重刀,也不看身后,猛地劈向一個身材粗壯的白甲兵。
“殺”
那白甲兵也不躲閃,用長斧擋住重刀,哐當聲響,兵刃碰撞出濺起一陣火花。
彭勇感覺虎口發麻,正要調整一下握刀手勢,那把長斧便帶著風朝他脖頸斬來。
這位年輕的白桿兵戰斗經驗不足,此時重刀還未握穩,根本無法借力,只好猛沖上去,用身體撞向巴牙剌。
長斧砍空,精鐵鍛造的斧柄砸落在彭勇左肩上,白桿兵身上的鎖子甲發出令人不安的吱呀聲。
他感覺整個肩膀都要被劈砍下來,忍著劇痛將巴牙剌撞得后退兩步。
不等他再次站穩,斧頭再次迎面劈來,彭勇爆發出最后的能量,忍痛舉起重刀迎向半空。
黑熊一般魁梧的巴音圖大吼一聲,將全身力量集中于長斧之上,對尼堪猛砍猛劈,在他的三次暴擊之下,尼堪已經承受不住,口吐鮮血半跪在地上,手中舉著重刀還在做無意義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