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飛快些,天一亮我就得躲起來了。”虺催促。
兩邊山脈退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座更高的山。
此山仿佛一面直立在漠中的墻,高處云霧飄飄,渡星河回頭“你確定孩子就是送到這兒我師父說輪回院仇家甚多,平常行事低調,幾乎沒有固定據點。”
“我只是不小心受騙,不是癡傻”
得到虺的肯定回答后,渡星河再也等不及,連同足下輕劍使出縮地成寸,在眨眼間,百里成一步,站在山門前。
山中院落無字,她卻聞到了丹香。
守門弟子未聞足聲,眼前卻多了個人。
渡星河也不廢話,他身體剛一涼,人已分作兩半倒飛出去。
劍靈大驚“你不是要先問問孩子在哪,少了一個才殺嗎”
“我來時又想,我未到金丹,萬一分舵里有我打不過的呢跟壞人先講道理再動手,那是官老爺該做的事兒,我只是渡星河啊。”
她甩動手中長劍,將血污都震飛出去,語氣愉快“萬一殺錯,那就怪我吧反正我現在是舒坦多了。”
虺來到時,就聽到這女修用清冽平和的聲音說著駭人的話。
它不禁有點忐忑不安。
哎呀,本來就所剩無幾的功德,不會因為跟著她來報仇,又被扣光了吧
院落設有禁制,外人剛至,院中人便已知曉。
只是沒想到來人會直接動手。
想到章鋒和那幫邪丹師的作風,她深知虺送出去的孩子多半兇多吉少,但仍在癲狂中抱有一絲希望“你破壞力比較小,你去找找還有沒有孩子們活著,我去殺人。”
虺做妖多年,第一次被評價為“破壞力比較小”。
感覺被小看了呢。
“可以嗎”
見它不吱聲,渡星河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背后重劍卻往上挪了一寸,寒芒暗現。
“可以但你緩著點啊”虺勸道。
渡星河點頭。
她副修丹道后,明悟到最大的一個道理,便是煉丹師真的非常怕死。
邪丹師恐怕只有過之而無不及。
守院的弟子不會少,恐怕還會有高手坐鎮。
形似奇鹿的瑞獸自她手臂中躍出,片片鱗羽張昂。
“可以殺。”
不等凝麟問起,渡星河就回答了它的疑問。
“除了小孩,都可以殺,但不要吃。”
“臟。”
渡星河想得不錯,輪回院分舵的邪丹師就沒有不怕死的,手持武器的弟子如潮水般涌來,以往積攢下來的靈力,屢次沖擊而無果的瓶頸,在這刀光劍影的一刻,都碎裂開來。
輕劍突圍,重劍清場。
殺向渡星河的人,先見到的是她如雪的劍刃,接著是那只線條格外分明的手。
蒼白的皮膚下,使得青筋格外顯眼。
重劍狂掃,在密不透風的群攻中硬生生劈開一線生機。
既是生機,亦是殺機。
劍靈前面說的話果然應驗,它說別人的劍都飲盡萬人血,當回過神來,和小胖一樣,已是豪飲。
當殺至丹香最濃的府前,原本圍獵渡星河的弟子竟已四散奔逃。
他們害怕她了。
他們修為不算高,勝在人多。
“你們不是丹修,怎么也跟著做這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