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追著滿屋亂竄,揍得滿頭包的參水雙手抱頭,老實了。
稍作休息后,兩人的手環相繼發亮。
渡星河沉吟:“九陽宗的人肯定很想打敗我洗刷恥辱,要是旁人沒問起,參水就不要主動提起和我的關系,免得惹麻煩。”
“我不怕!我為師父扛過刀,我為師父流過血!”
參水一蹦三丈高,被他師父拍進地里去:“低調發育,后面肯定有團體戰環節。”
心月冠上了師父的姓,平日也跟掛件似的粘在師父身邊,這時候也沒必要撇清了。
“反正只要拿到五場勝利晉級就好。”
渡星河要求不高。
偏偏她徒弟心月是個倔的,聽完面容都堅毅了起來,擲地有聲:“我會贏的!”
渡星河捏了捏她的臉蛋兒:“我是把你當后勤醫修養的,跟那些劍修打輸了不丟人,乖。”
心月表面乖乖點頭,心里沒同意。
如果碰到的是別人也罷。
要是九陽宗的人,她肯定要贏下來。
……
心月有幾分期待能和九陽宗的劍修試一試。
只可惜,擂臺上早早站著的人,并沒有穿著九陽宗的道袍。
“無量宗徐守云。”
徐守云拱手時,亦在打量自己的對手——
渡心月?他看天驕榜上的名字還以為是個姑娘,結果卻是個魁梧大漢,見對方手中無劍,猜測她是體修。當結界亮起,他握緊手中的劍時,便見對方掏出了一把排簫。
徐守云險些沒繃住。
居然是器修!
用的還是這么文雅風流的法器!
他不敢小覷對方,劍光閃爍,一躍而起。
劍修打器修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對方來不及使用自己的法器,直取修士本人!
他快,心月的速度也不慢。
凄婉的樂聲從簫中逸出,蕩開層層漣漪,讓徐守云身形一滯,戰意大減,悲痛陡生。
徐守云還是第一回遇到精神攻擊系的器修。
器修之中,更常見的像陸有為所用的青玉輪,既能防護己身,也能中距離攻擊,將靈力注入法器之中,法器再作為增幅的媒介,將攻擊釋放出去。
天地間的色彩仿佛在剎那之間消褪,手腳變得很沉很沉,連握住劍柄都覺得費力,只想把劍扔掉蜷縮在地上大哭一場。
這時,他和心月只有五米距離。
徐守云的劍尖狂抖不止,擂臺下所有聲音變成了嘈雜的嗡嗡聲……
“劍都握不住,真沒用啊。”
“你就一輩子比不上秦師兄。”
“其實這次帶你來仙盟大比是一個陷阱,就是為了讓你在眾目暌暌之下出丑……”
在觀眾的視角里,便是徐手云突然把指向對手的劍掉換方向,指向擂臺之下,大吼:“我聽到你們的計劃了!你們要害我!”
靡靡之音勾纏著他的神識,讓他陷入被謾罵,被嘲弄,被算計的幻覺之中。
——凡人的情緒由大腦前半部位控制,注入不同的藥劑能人為制造出相應的情緒,使人看見一片清甜的西瓜都悲傷,這種情緒來得澎湃,非意志力能夠控制。
若要更貼切地比喻,便是被硬灌開塞露后的約括肌。
甭管霸道總裁還是病嬌太子,在甘油和高滲溶液下都得老實了。
如今的徐守云,便是在心月的樂聲下,不受控地淚流滿臉,渾身發抖。
明明敵人近在眼前,他卻只能哆嗦。
咣當!
他手一松,劍掉落到擂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