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不在你尊老愛幼的范圍之內了吧?”
回應她的,是渡星河的劍。
對方并非劍修,有驅使蠱蟲之能,卻和小飯姐不同,蝎、蜈蚣、蛇乃至蟾蜍種種都能被她所用,甚至分化出來的蠱神化身,都讓戰局變得更加焦灼。
可這一招,渡星河也會。
四個化身驟然出現相助,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間中酣戰得難分難解。
渡星河探不清對方的底,但既然她步步殺招,她自然也不會留情,同樣奔著要她的命而去。如果是三百年前的她,也許不是這女人的對手——
大乘期的修為沒能累積到現實來,可在戰斗中的感悟,卻切切實實地改變了她很多,何況在那“夢”中,她得九陽宗宗主傾力栽培,根本不需要在平云大陸上自己摸爬打滾,學其他駁雜的招式,專心修劍,把劍道修到了極致,因此這劍招一出,甚至撕裂開了對方所籠罩出來的空間!
青絲被余威所蕩開,雪名回手挑刃,終將對手捅了個對穿。
“嘶……”
巨痛之下,所有蠱蟲在頃刻間都停止了動作。
渡星河沒再繼續,她皺眉:“這考核就非再殺一個人不可嗎?我這算打敗你了吧,虺,能不能算我通過考核?不能的話就算了,我不當巫女了……你也是修士,不會因為心臟被捅兩下就死吧!自己修復一下!”
她對手下敗將當然沒有多好的語氣。
渡星河料想對方和自己的修為相差不遠,哪怕雪名穿過心臟,只要不拔出來補刀,一時半會是死不掉的……反正,如果是她的話,就死不掉!
虺卻沒有回應她。
“喂?聽不到嗎?這位不是你安排好的考核官?不出來救一下嗎?”
渡星河揚聲。
而女人像聽不到似的,她低頭,抬起手戳了戳劍柄。
“這地方捅的比較要命了,”她說著,抓起了渡星河的手:“借你的手用一下。”
女人的手很涼,摸著跟玉似的。
渡星河深知自己剛才那一劍已重傷了她,根本不怕她再作妖,便任她借走自己的手,只體貼地提醒她:“我雖然用水靈根的法術,但我不會治療!我只會越治越糟糕……”
她話音未落,女人卻牽著她的手,按在雪名的劍柄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來回再捅了兩下。
渡星河:“啊?”
劍靈:“啊?”
血花從女人的身后濺開,她再也支撐不住,上身往前傾倒,掛在雪名身上。
劍靈比她更慌:“我的天,你也是遇上碰瓷的了。”
當最后一個呼吸從女人胸腔之中逸出時,她原本水潤的皮膚立刻重新變得干枯,整個人如同被放入真空機的里的肉干,迅速失去水分,縮得小小的,變回渡星河剛踏進房間時,所見到的老嫗模樣。
渡星河蹲下來,探了探她頸項。
當然,此舉在修士來看也很多余,只用紫極慧瞳一瞥,她就心如明鏡地知道對方死得不能再死了,任由大羅金仙再世,也喚不回她的魂。
“……這到底怎么一回事?”
渡星河將它的上身掰直,將它放回搖椅之上,收劍入鞘。
她轉過身,虺就站在門外,靜靜地看著她。
渡星河:“我需要一個解釋。”
虺走進來時,屋內的燈光照亮了她的臉,渡星河微微一愣——她那張類蛇的漂亮臉龐,掛滿了淚痕,眼睛也紅紅的,她走到渡星河身邊行禮:“拜見渡姬大人,請大人立刻打坐吸收上屆巫女的力量。”
渡星河:“……”
不是,人剛走,還熱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