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生二胎的心前所未有地強烈。
姬老爺定定神,回憶了一下姬無惑說的話,遲疑道:“所以,她什么承諾都沒給你,你就為她鞍前馬后,忙里忙外的?”
“此言差矣,”
姬無惑滿眼不贊同地看向他:“我正是想得到她的喜歡才去付出,不是因為她喜歡我,我才付出。對心上人好,難道還需要先決條件么?太過功利。放心吧,父親,我有我的行事步調,你不要以為我被她迷得團團轉,其實我心里敞亮著呢。”
姬老爺啞口無言,從儲物戒中變出一顆靜心丹服下,靈臺頓時恢復一片清明。
年紀大了,跟兒子說話都得嗑藥了。
姬無惑緩下語氣:“陛下有意招安渡星河,她亦想到劍宮求學,我們不過做一個順水推舟的人情,算不上鞍前馬后。”
真要姬家因為他的喜惡而傷動筋骨,姬老爺第一個不答應。
能夠坐下來談,另一個原因是,據說溫家千金和渡星河乃同門師姐妹,關系也極好。
這懸賞令是掛著不假,更是變相大大地為渡星河揚了名。
姬老爺聽他把其中的利害關系分析完,才掀了掀眼皮,笑罵他:“這些日子來,你想的就是這些事情?她的劍術我未見識到,但可見的是,已經把你拿捏住了。”
“我喜歡的女子,自然是世間最強的劍修,”
姬無惑說:“何況,她把那水靈根的秀女送走,未必不有利于我們姬家。”
坐于上首的姬老爺眸中難得現出幾絲平緩的笑意。
皇室中人和世家,看似是一國的,暗中卻有不少利益拉扯。
國運系于玄帝一人身上,受此重縛,既是修煉助力也是詛咒,使其子嗣極為艱難,源源不絕的秀女送入宮中亦未有改變。那備受期待的水靈根秀女是由宿家底下的勢力尋來,原是要送進宮去,威脅貴妃的地位。
后來姬家才打探到,那宿家尋來的人壓根沒打點好,那秀女不愿意進宮,靈力暴走殺死了運送她的官員……能出這等差錯,那陣子宮中妃嬪用著用著膳都能笑出聲來。
玄帝后宮中,唯一的貴妃就來自姬家,也是姬無惑的姑姑。
“渡星河此人殺氣太重,跟你并非良配……”
姬老爺勸告的話沒說完,姬無惑就攥緊拳頭,忍不住大聲反駁:“她殺的又不是好人,殺氣重怎么就不是我的良配了?難道你就沒想過當年要是希音姑姑也能遇到一個渡星河就好了?”
話音剛落,他就后悔了。
可是一言既出,就沒有收回來的法子,他見到父親原本帶笑的臉上血色驟失。
親姐姐為了保全姬家,自愿入宮,既是姬家之辱也是他最沉痛的積疴。
姬無惑一掃之前的輕慢態度,斂起臉上的笑色,向父親道歉。
姬老爺擺了擺手,風便往上緩緩一抬,使他直回身。
“……你即使執意追求她,也得注意分寸才好。我允許你派人去接她,但事情談妥,塵埃落定之前,不要和她單獨見面,”
姬老爺囑咐,頓了頓:
“她既然要來玄國,那有機會,就帶回家來看看吧。”
……
且說回渡星河。
境達元嬰之后,萬里路亦不過一念之間。
不用坐飛舟了,她自己就是飛舟。
元嬰的速度已經這么可怕,想來陳前輩與她坐飛舟,不過是遷就他們。
劍靈:“要不你也體諒體諒我唄。”
劍靈:“你不用劍也能飛,不如就把我收入鞘中。”
渡星河讓它想都不要想,她是要用御劍飛行帥一輩子的。
在快要抵達玄朝國境之前,她就向姬無惑傳信,他亦早早就安排好人接她,免得觸動國境邊緣的結界,當面談沒談成,反倒先打起來。
在約定的地方,渡星河等到了一座由靈獸所拉的馬車。
她遠遠見到那刻著姬家家徽的馬車,身影一晃,就已挑起簾子,與馬車之中的美貌公子撞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