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朝先迅速滾到貨架后,槍口對準門縫。
進來的是個穿雨衣的青年,懷里抱著個濕漉漉的牛皮紙袋。
“周先生……”
那人摘下兜帽,露出左耳后豌豆大小的黑痣,正是林耀旗下戰堂“水鬼組”的標記。
“輝姐的私人保險柜,今早剛從游艇上搬下來。”
紙袋里是三本燙金賬本,最新的那本夾著張泛黃的報紙,十年前“永盛號”沉沒事故的報道。
他手指一抖,報紙滑落。
露出賬本里夾著的u盤,外殼上刻著“離岸賬戶明細”。
雨聲中傳來引擎轟鳴。周朝先掀開窗簾一角?
只見三輛黑色suv堵住漁市入口,車燈照亮雨中的“周氏水產”招牌。
這是他名下最干凈的白手套企業。
帶頭下車的是綠黨大佬王煸,西裝革履的男人懷里抱著個骨灰盒。
正是上周突然“病逝”的張景岳。
“朝先老弟。”
王煸的雨傘碾過積水,“我們需要你在‘共同防御計劃’的聲明上簽個字。
只要承認當年挪用幫派資金資助綠營,你名下的資產.”
他瞥了眼冷藏庫,“和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都能既往不咎。”
周朝先摸出林耀給的錄像帶,在掌心轉了兩圈。
錄像里周虹輝和港島號碼幫的交易畫面清晰可辨。
但更關鍵的是背景音里偶爾提到的“永盛號”貨物,二十三個替死鬼的“死亡保險”。
受益人欄填的正是綠黨某位大佬的化名。
“你可知,”他突然把賬本舉到燈光下,雨水順著鐵皮縫隙滴在紙頁上,暈開墨字,
“張景岳臨死前,把當年沉海的貨柜坐標刻在了假牙里?”
冷藏庫的燈管突然閃爍,墻面上投出巨大的陰影,像是貨輪沉沒時掀起的巨浪,“那些箱子里裝的不是四號仔,是足以讓藍綠都翻車的,”
話音未落,槍響。
王煸眉心爆開血花的瞬間,周朝先已踹開后窗躍入海中。
冰冷的海水灌進傷口,他卻在水下扯出笑容。
方才槍響時,他看見王煸西裝內袋掉出的照片。
正是周虹輝年輕時和某位“失蹤”的綠黨大佬的合照。
暴雨沖刷著海岸。
當警方趕到時,冷藏庫里只剩幾灘血跡、半本泡爛的賬本。
和一枚刻著“忍”字的木珠正隨著退潮的海水,向深海滾去。
……
三天后,基隆港再次被濃霧籠罩。
林耀站在燈塔頂端,看著那艘掛著巴拿馬國旗的貨輪緩緩進港。
船艙里裝滿了看似普通的電子元件。
只有夾層中藏著的二十三個鈦金屬盒,裝著足以讓整個正壇地震的秘密。
“耀哥,周朝先上了去斐濟的郵輪。”手下遞來衛星電話。
屏幕上顯示著剛收到的加密信息。
“他留了句話:‘血債血償的油漆,該刷在天道門的墓碑上了。’”
男人輕笑,指尖的雪茄火星明滅。
遠處,周虹輝的私人直升機正在低空盤旋,顯然是收到了“離岸賬戶異動”的消息。
而他早已讓“水鬼組”在三天前,把所有賬本的掃描件,匿名寄給了每個議員辦公室的傳真機。
“通知阿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