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們，都不過是其中起舞的飛蛾。
……
次日！
議事廳的銅鐘撞響第七聲時，悠長的尾音還在穹頂下盤旋。
基隆港外，王永的漁船隊正披著碎金般的朝陽緩緩靠岸。
三十艘漁船上的“海鮮”木箱隨著海浪輕晃，縫隙間露出的金屬部件折射著冷冽的晨光。
那些印著“漁獲”標簽的箱子里，整齊碼放著拆解后的走私槍械。
槍管上的編號與三個月前軍火庫失竊清單上的數字一一對應。
議會廳內，海棠的聲音通過微型麥克風傳遍全島直播頻道，聲線甜膩得像裹著霜的匕首：
“為了灣島的未來，我們必須支持‘工業安全與漁業振興聯動計劃’.
這不僅是對環境的救贖，更是對民生的守護。”
她指尖捏著林耀昨夜塞給她的講稿，紙頁背面還留著鋼筆寫的批注：
“重點提‘跨區域漁業合作’，停頓三秒等掌聲。”
旁聽席第三排，林耀正轉動著鍍金懷表。
表蓋掀開的瞬間，內側鑲嵌的微型顯示屏亮起。
股市k線圖上綠色曲線正瘋狂下探，正如他今早讓操盤手在能源股埋入的千萬空單。
而懷表內頁的照片被追光燈鍍上金邊：那是五年前的碼頭倉庫，十七歲的海棠穿著沾滿機油的工裝褲。
站在堆滿走私電子產品的集裝箱前，脖頸間還掛著戰堂初代堂主賜的銀鏈。
“各位請看最新數據。”
海棠忽然抬手，身后投影屏跳出一串經過美化的漁業產值報表，右下角的時間戳卻暴露了篡改痕跡。
“當我們在討論工業安全時，更要看到傳統漁業面臨的危機，那些在海上漂泊的漁民，他們的船艙里不應該只有風浪和貧窮”
她忽然頓住，目光掃過議事席上幾位立委驟然繃緊的臉。
旁邊，林耀的拇指摩挲著懷表邊緣的齒輪機關。
那是他上周從境外軍火商手里換來的加密通訊裝置。
此刻表冠內側的微型耳機里，正傳來阿泰的悶聲：“耀哥，漁船隊已按計劃停靠九號倉庫，海關的‘檢驗員’正在收‘海鮮樣品’。”
“嗯……我知道了！”
林耀抬眸看向議事廳穹頂的水晶燈，燈柱間藏著的監控探頭正隨著海棠的走位緩緩轉動。
那些鏡頭連接著戰堂設在港口地下的監控中心，屏幕分割畫面里，裝滿助燃劑的卡車正駛入王永工廠廢墟。
“所以，我提議……”
海棠的尾音揚起，像子彈上膛的輕響：
“將工業安全罰款的30%注入漁業振興基金，同時開放‘跨區域漁業協作’特別通道。”
臺下頓時響起嗡嗡私語，幾位收受漁霸賄賂的立委面色鐵青，卻在看到林耀指尖劃過懷表表面時紛紛閉了嘴。
他們都知道那塊表的另一個用途。
按下十二點方向的按鈕，戰堂安在他們辦公室的監聽設備就會開始錄音。
此刻，晨光穿透議事廳的彩繪玻璃，在林耀臉上投下斑斕光影。
他望著海棠耳墜上晃動的珍珠，想起昨夜替她戴上耳釘時，藏在珠寶盒底層的股市交割單，那是用“23號賬戶”資金做空能源股的憑證，預計收益將在法案通過后半小時內到賬。
而懷表內頁的照片里，少女海棠頸間的銀鏈早已換成了鉆石項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