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蘇三花，”他聲音里帶著笑意，卻讓占米后背發涼，“三丈紅的彩頭，我要林紅英的項上人頭。”
李欣欣這時走進來，遞上一份晚宴請柬：“耀哥，灣仔警署的張警司晚上約您吃飯，說有要事談。”她彎腰時，領口春光若隱若現。
林耀接過請柬，在她手背拍了拍：“替我回了，就說晚上要陪林小姐看電影。”
李欣欣眼亮了亮：“是紅磡的林小姐嗎？”
“不然呢？”林耀笑了笑，揮手讓她出去。
辦公室重歸安靜，他看著請柬上“張啟華”三個字，指尖慢慢揉皺了紙張——這老狐貍，怕是聞到城寨要變天的味道了。
林耀吐出一口雪茄煙圈，煙霧在水晶燈下盤旋成渦：“丁鼎、蘇三花、許瀚祥三個，怎么說？”
占米往前傾了傾身，指尖在桌面上輕點：“許瀚祥打太極，只說會找林紅英‘聊聊’；丁鼎那頭老狐貍笑得像尊彌勒佛，話里話外都透著要分杯羹的意思，摸不清底細。”
他頓了頓，語氣添了幾分古怪：“最特別的是蘇三花，一口應下合作，卻提了個條件——要親自見您一面。”
“見我？”林耀眉梢微挑，雪茄在煙灰缸里輕磕，火星濺起又湮滅，“這女人倒是比丁鼎那老東西通透。”
“耀哥要見？”
“見。”林耀指尖敲著桌面，節奏沉穩，“今夜八點，讓她來天耀大廈頂樓，你親自接。”他抬眼看向占米，眼底閃著精光，“尤德那邊若順順當當，明晚過后，城寨就沒林紅英這號人了。”
“尤德？！”占米猛地站起，椅子腿在地板上劃出刺耳聲響，“港督？這和他有什么關系？”
林耀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林紅英算什么？一條在城寨陰溝里蹦跶的泥鰍罷了。”
他拿起李欣欣剛泡好的碧螺春，指尖漫不經心地摩挲著杯沿，道：
“我現在要捏死她，和捏死只螞蟻沒區別。可捏死螞蟻，能換來什么？”
占米張了張嘴，忽然想起上次老顧帶人圍堵碼頭，最后卻灰溜溜退兵的事——以林耀如今的勢力，確實不必為私怨動干戈。
“蛋撻仁會站在我們這邊。”
林耀隨即話鋒一轉：
“城寨管理委員會成立后，他要進理事會。”
占米還沒消化完，更驚人的還在后面：“他是差人安插在林紅英身邊的臥底，李文斌親口說的。”
“轟——”占米只覺腦子嗡嗡作響，手里的文件都差點捏皺，“李警司瘋了？這種機密也敢說？”
“他沒瘋，是上面讓他說的。”林耀拉開抽屜，甩出一迭地圖，紙張上密密麻麻標著紅點和路線，道：
“下午我要去總督府，和尤德談城寨的‘新規劃’。”
占米看著地圖上“軍械庫”“糧倉”“林紅英臥房”的標注，喉結滾動：“這是……”
“蛋撻仁花四年畫的城寨布防圖。”
林耀叭了一口雪茄，指尖點在“三丈紅擂臺”的位置，道：
“給阿杰他們送去，明晚用得上。”
“差佬在城寨的臥底，肯定不止蛋撻仁一個吧？”占米聲音都在發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