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的是海內客,通篇圍繞一位九國外的域外劍客而寫。故事很簡單,劍客走過很多地方,仙家洞府與山海之側,幽深曠谷和天下雄城;見過許多許多人,人鬼情緣與沙場猛士,境界登樓又登樓,劍越出越快,最后死了。
不緊不慢的磕著蹭來的葵花籽,少年聽著書,覺得那樣其實蠻好,應當見過的都見過了,如此也并無遺憾。
秋去冬來,眨眼便是冬至。今年的冬至格外冷,大清早云仲起身時,屋外已是大雪封門,北風呼嘯,透進絲絲縷縷的冷氣。好在雪下的時間不久,地上雪花還并不算得瓷實,若是等雪壓實,大門都難以推開。少年趕緊用笤帚將堵門雪堆推至院里,聚成一堆,方才跑去灶臺生火做面。
云仲很少做面,至于為何吃面,因為今天是他的生辰。鎮上人不講究慶祝生辰,也大多沒有閑錢為了生辰買二斤燒肉,打壺燒酒,于是生辰這天,吃一碗長壽面便成了不成文的講究。少年的生辰算是很不吉利,冬至這天在民俗中,乃是一年里的至陰日,更有冬至百鬼夜行的說法,這與中元節的開鬼門不同,中元節傳說乃是天官生辰,開鬼門使萬鬼歸家,享受晚輩香火,保佑后人風調雨順,平安富足。而冬至這開鬼門,則是陰氣過重,厲鬼自地府出逃,百害無一利。
云仲倒不信鬼神,不過在鎮上耳濡目染日子久了,覺得自己的命格興許確實一般,所以也就對生辰這天更加興趣缺缺,更談不上開懷興奮。
等少年深一腳淺一腳到了學堂,才知道先生腰腿不便,又值大雪初降道路打滑,這幾日請假,學堂不授課,剛準備回家縮被窩,沒成想剛回頭,臉上忽然炸開一枚雪球,猝不及防以至于嘴里都吃進少許冰冰涼涼的雪。
“云仲看招”少年晃凈腦袋上雪屑,回頭卻見李大快懷里抱著不少拳頭大小的雪球,正沖他擠眉弄眼,身后赫然站著十幾個熟悉的少年少女,不顧雙手凍的通紅,均是一副不懷好意的興奮表情。
毫無意外,倉促應戰的少年被李大快等人的雪團砸的丟盔卸甲,瑟縮在學堂墻后。見狀眾少年不約而同調轉矛頭,將雪團扔向少女,霎時間引起無數嬌嗔。
畢竟還不是懂得憐香惜玉的年紀,少年情愫,也只不過是用使壞來引得心上人的注意罷了。墻后云仲好整以暇的觀賞同窗雞飛狗跳,伸手摸摸臉上雪水凝成的冰殼,笑得十分不義氣。并不曉得,遠處的先生亦笑得很燦爛。
師母瞧見先生樂呵,偷著擰住先生腰間。先生哎呦一聲,回頭皺眉看向自家這位夫人,目光中有不解之色。夫人眼睛一瞪:“這幾日你腿腳好得出奇,為何不去學堂,反而站這兒傻笑耽誤孩子學業,你這教書先生的老臉往哪擱”
先生神態尷尬,“今日初雪嘛,總不能讓孩子終日背死書,天性磨得平平整整,未必是好事。”見夫人神色微霽,先生嘿嘿一笑,“況且聽人說,青柴有家燙鍋館近日開張,兩類湯底擱在一鍋中,用鐵板隔開,別出心裁。我尋思夫人平日常對我念叨想念燙鍋滋味,這不正巧騰出空來,帶你去嘗嘗鮮嘛。”
師母這才將嘴角微微翹起,挽起先生手臂,向身后馬車走去。嫁與他十年有余,街坊四鄰傳聞說婚配七年上下,夫妻雙方必定相看兩厭,可她全然沒有這等念頭,至于原由,興許是冬日來臨時一盞熨帖燙鍋,又或許是夏夜乘涼時,一柄芭蕉扇撲開流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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