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小師弟不愿去往徽溪,柳傾自然就將馬頭調轉,直奔南公山方向而去。
不過南公山距徽溪依舊路遠,半月時光,怕是也不敢說穩穩抵達,得先行將車廂當中的干糧清水補齊備,再行上路。
二人閑扯之際,云仲才曉得自家這位師兄,已然破入三境好些年頭,然而對于為何不嘗試破入四境,書生只是含糊道,總要心思到了才行,破境早晚能破,可若是有事未曾做,即使入了四境,遠走靈犀入踏杳,又當如何。
至于柳傾如今能否有一舉破入四境的本事,卻是從未對少年明說。
其實境界入了三境,已可辟谷,市井當中的俗物,在靈犀三境之人看來,其實食之也不過是圖個新鮮,亦或者是圖個心安。眼下柳傾便是如此,所謂用飯大概就是嘗嘗飯食當中的滋味,并不以之作為飽腹所需。
畢竟同常人有異,對于大師兄這等與人為善,性子平和的人來講,心頭非但不會有些意滿,而是頗反感。
仙人仙人,尋常人都算不上,還做個甚仙。
身為吳霜首徒,南公山開山弟子,書生無疑將師父的種種道理步痕都印在了腦中,恨不得終日以烙鐵壓實。
二人趕路并不算快,先是朝徽溪城外百里處的一座鎮子而去,也好先行將路上所用的水糧補足,再行上路。
“前頭不遠處的鎮子,聽你二師兄說,喚做欽水鎮,好像是從老年間便是打制兵刃的地界,鎮上鐵匠皆是從祖輩傳下來的手藝,雖說刀劍材質大都是精鐵之類的凡物,可也比你手上這幾柄耐用太多。”
趁著云仲練劍的當兒,柳傾才得了片刻光景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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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小子的執拗,卻是叫書生有些詫異。
興許是方才瞧見自個有些困倦,這小師弟竟愣是將韁繩搶在手中,任憑他勸阻良久,皆是無用,無奈之下剛欲捏指運起法訣,卻被少年輕飄飄一句無賴話給頂了回去。“若是師兄定要將駕車這門差事攬到懷里,那師弟就不行氣了,反正即便修行到頂,出去仍是有人嘴碎,說南公山那疲懶老四不懂規矩,出行拜山令自家師兄趕車,修為到了,人卻是德不配才,修為反倒不如就停在此處,還顯得相稱些。”
一番堪稱無解的胡攪蠻纏,硬是將柳傾說得愣在原地半晌。
南公山上師父與二師弟,都算是有些無賴氣,時常行事蠻不講理,或是辯駁時候頻出無理之言,可還并未有一個能做到如此地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