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腳在自個腰下,如何走路,走哪條路,走得順暢與否,最終都要看自己心意。
鐵匠鋪中的老者,說的一點也不錯。
就連云仲也覺查出師兄的變化,卻并無不喜之色,瞧著書卷上如蟻蟲似的小字,咧嘴笑出了聲。
似乎這樣比事無巨細皆要麻煩師兄,要更好一些,還好一些。
數里外的老者,此刻正忙著將爐火當中的碎屑吹出,不慎叫爐中冒出的火星落在胡須上,按理說就算不至于燒著一把胡須,也能燎燃幾根,燒出淡淡幾星紅絲,但還沒等火星濺射到老人面門胡須上,便已經無端暗淡下去。
但老者一點也不高興。
坐在祠堂門檻上的老者,輕輕將最后一口酒水灌到胸膽里頭,朝那位還未走遠的黑漢子叫嚷道:“下回再來,帶些烈酒,休要同老夫說什么此酒醬香綿綿百金難求,我老漢年輕時候嘯風飲馬慣了,喝著還是能燒穿腹腸的烈酒對胃口,記住嘍。”
鐵中塘本來已經走遠,可聽見這聲喊,只好又回頭作揖,一揖到地,恨不得前胸貼上粗壯大腿。
很明顯,這位老漢也不高興。
“火星子蹦到臉上的滋味,才叫開爐,非學那些狗屁仙人德行,那還在人間待著作甚找不著仙界,我看你跟閻王爺擠擠也不賴。”靠在門檻上的老漢朝祠堂門外啐了口,瞧著極為慍怒。
隨即拍打拍打身上浮土起身進門,把兩扇漆木大門掩上,打算去門房當中睡個回籠覺。
近乎半年以來,老人晌午頭一回沒打掃祠堂。
正當老漢打著哈欠準備回房歇息時,無意間瞧見了自個兒扔在井口邊上的那包金團茶葉。猶豫再三,還是走到跟前,輕飄飄撿到手里,冷笑著念叨了句不拿白不拿,撣干凈茶包外的浮土,一步三搖走進門房旁,拾柴,燒火,將滾滾沸水澆入黃泥茶壺中。
待到老漢拎著黃泥茶壺進屋時,屋中卻已經有一道虛影坐在古舊太師椅上,閉目養神,似乎已經等候多時,虛影晃晃袖口蚌珠,勾起嘴角笑了笑。
“剛才說不稀罕要,現在不也是嘴饞年紀不小了,說話要算數。”
在水中的仙家水妖中,水君的德行稱得上有口皆碑,言語嚼金含玉說一不二,從不做什么出爾反爾的行徑,又怎能眼瞅著老漢敗壞聲譽。
瞧見老漢面色有些窘迫,虛影神色不改,語氣卻略微有些諷刺。
“真香”
區區兩字而已,卻是讓老漢的面孔瞬間化為一片鐵青。,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