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他章維鹿的拳頭,其實一直掖在褲襠里頭,從不顯露。
想到這,赤腳的漢子走到枯樹邊上,輕輕捏起了一枚掛墜,臉上頗有幾分興趣。
掛墜通體以脂玉磨成,不消去看,只憑入手時掌心細膩觸覺,便知曉其成色定然是不凡,天曉得那蔣鐵口入府之前,要做多少年牽客才能攢著這么一枚金貴掛墜。
章維鹿翻過掛墜,借月色觀瞧,只見通體光潔的玉墜背面,清清淡淡刻著一個蔣字。
“留姓,我看是留性命才對。”漢子笑笑,“看來我那做齊相的爹,和那位鎮南大將軍之間的芥蒂,還真是不小。”
至于叫人看輕了本事,他卻是不以為然。
將身家性命交托于一位藏匿仙府,傳言天資平平的年輕少爺掌中,休說是這一眾隨從,就算是換成章維鹿自己,也難免會頗有微詞,更別說明知齊相與大將軍早有宿怨不合,還偏要上門找不自在。
如此一來,隨從惶惶,也是的確在情理之中。
赤腳漢子把掌心一翻,卻是把那枚玉墜掛在腰間。
不過他章維鹿可從不是不講理的人,更少有失信的時候。
收了摹刻姓字的玉墜,自然要保住人家性命。
“鎮南大將軍,齊相,一位文臣之首,一位武將之魁。”章維鹿捻捻眉心,露出一抹愁容,“剛出師門就得和這群老狐貍打交道,章慶啊章慶,你這一死,可真是耽擱了為兄的武道進境。”
若是朝堂事能與武道一般,能一拳解決,那該是多妙的一樁小事。
齊陵鎮南軍的探馬,歷來是為人所稱道,且不提是在西路三國是否能排上座次,起碼在齊陵一國之內,鎮南軍的消息之靈通,乃是其余數部軍馬所難比的,探馬貫通南北,并無分毫遺漏。
按理說戰事起時,一部軍馬探聽消息的能耐,稱得上重中之重。瞧著稀松平常的一紙密報,能抵十萬軍馬,這可不是什么史官文人的謬傳,而是沙場國戰之中屢有論證的兵家至理。
而當今齊相,似乎并不喜探馬遍及齊陵的景象,曾三番五次在朝堂上同齊陵天子進諫,建議將這鎮南軍探馬削去大半。甚至有兩次,恰好當著那位鎮南大將軍的面,說天下如今并無戰事,而探馬遍布全境,掌握舉國大事,倘若居心叵測,勢必傷及齊陵國祚。
然而一向納諫如流的齊陵天子,卻從未削減鎮南軍探馬哪怕一分一毫,任憑齊相慍怒不已,只是溫言婉拒。
誰也不曉得龍椅上那位天生圣人的想法如何,即使有心揣測,也絲毫不敢流露一分。
圣儀難測,哪有壽星嫌命長。,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