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尖對麥芒,巨漢率先發難,章維鹿后手接招,且出手之間的力道技法,也跟著往上抬了又抬,場中人看在眼里,卻一時分不清二人究竟誰立威更甚,只是覺得這倆人的能耐,似乎都足矣信手間開碑裂石,實在難以分出伯仲。
巨漢神色歡悅,像是棋逢對手,有些興趣盎然;章維鹿面色平靜,如一塊青石懸在營盤上空,任憑秋山風起自四面八方,屹然不動。
鎮南軍十斗川帥營中少有軍士更替,如今大都是處于壯年,不少軍卒在此駐扎多年,早就對軍中種種爛熟于心:以巨漢暴烈好斗的秉性,此時已然興起,若是出面攔阻,指定是出力不討好的舉動。那巨漢除卻白將軍外,從不服他人管教,此時開口,鐵定是難以撼動巨漢的心意。
至于那十幾位隨從,其中數人的身手武藝也只是勉強不屬稀松之流,更沒見識過鎮南軍之中浩大的軍勢。費好大力氣將馬韁繩勒住,瞧見眼前鋪滿川岳的刀槍鐵衣,再附以軍陣殺氣這么一激,只竭力穩住馬上身形就已經費去大半力氣,那還有心思顧暇其他。
場中一時間清冷下來,直到不遠處走出位面容俊朗的中年男子。
“北堂奉,你倒是好膽。”
巨漢原本一身乍起的渾厚氣勢,頃刻之間往回一斂,盡數收歸體魄之內。
“來者是客,更何況這位乃是齊相之子,如今御空而來,踏入我鎮南軍營盤,怎可對人家無禮。”男子雖是笑語,可字字句句之中的隱意,卻是令隨從之中的蔣潤皺起眉頭。
依當朝法度,鎮南軍營盤除卻軍中本部士卒出入,其余并無入營文牒,卻強行闖營者,生殺大權皆由白負己一人定奪。如今這位男子出言坦蕩,可話里話外的時隱時現的淡薄殺意,絲毫不亞于那巨漢擲旗。
蔣潤與章維鹿從未見過傳聞中那位鎮南大將軍,但章維鹿此刻的神色,依舊沒有半分改換,赤足緩緩落地,朝來人略一拱手道,“久聞鎮南大將軍儀表堂堂,今日一見,果真是令晚輩折服;踏入營盤一事,并無窺伺軍要的意思,而是瞧見十斗川上鎮南軍雄姿,不禁為之。眼下通關文牒齊備,還望白將軍寬恕則個。”
隨后漢子朝營門之外走去,待退到營門處時,轉身行禮穩聲道,“齊相府中庶子章維鹿,攜軍機要事與師門信件,特前來拜營。”
滴水不漏。
寥寥幾字,這位齊相庶長子便將憑證來意,連同潑天的面子,一并遞給了身在營盤之中的白負己。
攜軍機要事,帶梧溪谷師門信件,通關文牒。鎮南軍雄姿,將軍堂堂儀表,齊相庶子。
一語之中蘊有六理。
如何進不得你這鎮南營。
赤腳漢子笑得十分混蛋。,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