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這女子確是初境無疑,休說欲要對南公山不利,抽調二十來位軍卒貼至近前,總也比誅殺二境中人更為輕松,尚且算不得難事;但如若女子只是掩藏境界,干系自然不可等同。
“林大人高見,卑職妥當安排一番,倘若是危急關頭,起碼能護住大人全身而退。”賈校尉欠身,而后調轉馬頭便要離去。
林陂岫倒是想起些什么,連忙叫住前者,誒過枚玉瓶笑道,“前兩日瞧見那年輕軍卒,跋山涉水時似乎是擰了筋,我出徽溪時,為防路途中腰背酸麻,隨車帳帶上了瓶藥油,藥方還是我由打太醫閣里頭討來的,一時半會用不上,就送與那位軍卒,姑且算份心意。”
端坐馬上的賈校尉繃緊嘴角,半晌后才回道,“用不上了,白小五同那二境的修行人死斗時候,叫人使神通劈碎了半邊身子,神仙也救不回,但也一刀剁入那人后腦,死得值當。”
林陂岫恍惚一瞬,再看向馬上校尉時,后者卻已催馬離去。
分明是日出三竿,還遠未到飲酒的時辰,林陂岫卻從一旁拿過昨日未曾拔塞的葫蘆,猛然灌下一口酒。
人命如朝時露,沒準哪一日天陽高懸起,生死已定。
次日才蒙亮時,車帳緩緩行過西郡關口,賈校尉頭前將文書遞到守門軍卒手中,后者便連忙開招呼人手,拽起城門,哪里還顧得上非卯時不得開城的規矩:從徽溪皇都調換而來的貴人大員,豈是微末守城軍卒能得罪起的。故而只提點一句莫要聲響招搖,便要指使人手,大開城門。
可還未等手下守城軍卒動作,車帳中便走出位衣衫貴氣的胖大員,并未同守城軍卒猜想那般頤指氣使,反而走到近前,和和氣氣道,“既然是西郡規矩,本官理應遵循,總不能只對百姓起效,那樣一來,豈不是還未到任上,便已落下了把柄,不如照舊卯時開城,快馬趕路十幾日,也不差如今這么幾炷香,等等便是。”
話已至此,守城軍卒也沒法子再多說些什么,只得令一旁同袍暫且停下動作,待到卯時再行動作。人家大員都如此言語,總也不能令新官初來乍到便失卻民心,于是只好如此。
“林大人好手段,”賈校尉縱身跳下馬來,略帶詫異地看了林陂岫一眼,后者立身城門之外,垂手而立。
林陂岫盯著眼前城門吊索,“當初去到徽溪接連升了三品官階,頭回聽聞要上朝堂面見皇上時,接連兩日都未曾睡安生,半夜更深外出,硬是在城中遛了趟彎,如今又見城門,實在感觸極多。”
“倘若日后賈兄弟再瞧見我如此舉動,說的不是好手段,而是習以為常,那才是說明我這官當得不賴。”
距離卯時亦不遠,不少前日出城辦事訪親的百姓,也是行至城門底下,看向那位大員時候,眼中卻是狐疑不止,但再看看車帳后頭的百余肅穆軍卒,到底無人膽敢上前。
徽溪城門,西郡城門。
兩座城門外,一位是寒窗多年,雖說算不得形銷骨立,但絕無二兩贅肉的年輕官員,一位是混跡朝堂許久,錦衣玉食滿腹油水的中年大員。
可兩人都是規規矩矩,在城門外頭垂手站立。,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