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只得不情愿扭過頭來,上下打量賀兆陵一番,神色驟然有喜意升騰。
賀兆陵常著一襲黑,且腰間束條銀緞帶,瞧來精神極足,雖說不比黃衣耐土,但總歸有幾分貴氣,將長刀插到玉帶當中,極顯氣勢。可如今賀兆陵卻是未系那條銀緞帶,更不曾佩刀。
“早就言說過刀法不曾大成,你小子卻是偏偏不信邪,再者出門前起過一卦,今日不宜動刀動槍,適走馬觀花。”賀兆陵促狹笑起,“只因這點小事,便時常茶飯愈少,身量愈清減,你這點肚量,縱使拱手將幫主之位送到你糜余懷手上,也遲早要累死在任上。”
“我這性子,當不得大任,”糜余懷面目平淡,方才喜色還不曾盡褪,故而顯得年紀略微淺了少許,波瀾不驚道,“何況我這只會兩手花拳繡腿的酸秀才,現在都夠不著總舵后頭那棵棗樹的枝頭,如何能服眾明年果熟,只有讓你這位身子靈便的幫主前去爬樹摘棗嘍。”
“當不得也得當,何況你小子又不愛吃棗。”糜余懷仍舊笑意不減,但瞧來又稍有些古怪,可惜糜余懷并不曾看得分明,只是牽起馬韁繩,緩緩而行。
果真不出糜余懷所料,偷襲之人,并未曾下得狠手,將一眾馬幫中人逼入處山坳,便是退去,待到數百人手匆匆趕來的時節,已是穩住情形。其中屬煙波先生負創最重,先是為葉翟傷了兩肩下肋,身手頗不靈便,故而險些教那伙截殺之人刀槍貫過肚腸,傷重垂死,不過好在年歲雖長,可氣血不弱,這才堪堪討得一條性命,上過兩三抔金瘡藥,昏睡過去,此刻已無性命之憂。
其余幾位宗師亦是傷勢極重,但好在隨行幫眾以性命相阻,撇下幾十尸首,才得以脫身,大多都將傷勢穩固下來,只是人人面色皆是驚怒不已。
“我已吩咐罷,命人將弟兄尸首收回,隨行幾位幫中學藝精湛的郎中,多半也可將眾人傷勢穩固下來,不如前去瞧瞧這位葉門主,如今尚在否。”
糜余懷還不曾由一眾傷者中脫身,便被賀兆陵半拽半拉攜出人群,聽過如此一言,不由得將眉頭皺起。
“早晚要分出個勝負,見上一面,也好掂量掂量深淺。”
“是這個理吧。”
賀兆陵笑意,一如當年攜眾替糜公子出頭時節那般,瞧不出心懷城府,唯有縱意兩字,最擅登眉。,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