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話音才落,山下便有吼聲猛然而起,直上云霄。
吼聲極齊,唯有一個賀字,卻不知為何令山下許多馬幫中人,都吼粗脖頸,吼得面色漲紅,上空滾滾雨水似也遇阻,猛然稀疏許多。
頤章人文武斗時,少有喝彩助威的時節,一來民風彪勇,武斗此事太過尋常,許多百姓皆是見怪不怪,更莫要說什么達官顯貴,走商護鏢之人,繞是路上瞧見,也大多是瞥過兩眼,極少駐足,休說叫好搓火的舉動。反倒是茶樓當中有人生出過節,打上合,卻能引得許多人叫起好來,尚可贈上兩碗茶湯。
也唯獨兩幫中人單打獨斗,呼喝其名,便算叫彩,如今便是如此,千百人吼出的一枚賀字,震山沖霄,仿佛能喝退急雨。
當中尤其有位文人,分明在秋雨瓢潑里凍得面門青紫,卻是扯起極差的調門,吼得連連咳嗽,險些蹲下身去。
十幾聲吼過后,雨聲居寂。
周遭群山仍舊蕩起回聲,連波未絕。
山外老仆皺了皺眉頭,昏花老眼頗有慍氣,終是禁不住罵道,“這馬幫果真沒幾塊好材料,知曉不可插手,卻使這等下作手段,替那馬幫幫主助威疊勢,當真是好算計,可惜這吼聲引不得天上雷霆,將這伙為非作歹的混人盡數劈個神魂皆散。”
云仲亦是凝神,此一場吼聲過后,連他自個兒都是有些氣血翻騰,更何況是身在場中的那位馬幫幫主,此一起勢,非比往日,勝面恐怕都要多添個三兩成。
“如此氣勢,膽氣鼓漲,恐怕當真要占些先機,只可惜白葫門并無那般充裕人手,始終難以爭鋒,葉門主此番,的確要吃些小虧。”溫瑜亦是憂心,雙目觀瞧向天臺山山巔,嘆氣不已。
“葉門主,慚愧。”山間玄衣回身,躬身行禮,“雖不曾踏上山來,卻是無形之中助長了我這幫主的膽氣,生死相爭之間,增長兩三分膽氣勢頭,足能算是如添一臂,可謂取巧。”
但葉翟不曾在意,重新退開三十步遠近,雨水不曾臨身,扯起嘴角道,“無需慚愧,能得幫中人鼎力相助,亦是幫主的本事,既然如此,何不亮出些可登堂入室的手段。”
“膽氣漲落與否,我的確不在意。”
賀兆陵微微怔住,隨即亦是釋然一笑。
“如此,恭敬莫如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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