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凌字樓前,云仲并未停足,只是略微側過頭去瞧了眼矮墻,空無一物,似乎心安許多,旋即繼續邁步而走,渾身早就澆得濕透,并不去管,邊走邊飲,直到瞧見那家并未點燈的酒館,其中無人,桌案已是收拾妥當,涼風時常灌入其中,晃起那些寫有菜式的陳舊木牌。
少年隨處尋了處桌案坐下,叫了句店家來兩壺米酒,少兌點水,言語卻是戛然而止。
五日之前,云仲來過一回,酒館當中只剩下位自斟自飲的掌柜。
掌柜說,自個兒年紀淺時,曾經受過龐家恩德,聽聞龐家覆滅,便時常喬裝打扮,在這京城當中尋人,總覺得龐府上尚有活口,大抵是上蒼不忍,竟是真個叫他尋來已然學來易容法子的龐清塵,不出多久,又是尋來了那位當年受創致使癡傻的龐清風,總算能對得起龐將軍當初搭救下一條性命。
掌柜的還說,變著法的克扣銀錢,其實是生怕正值癡傻的龐清風有余錢,外出閑逛飲酒,說漏嘴自個兒姓名,惹來許多麻煩,時常打罵,更是生怕龐清風性子憨傻,日后出外吃虧,哪怕是日后難以報家仇,最起碼也要好生活下去,縱使養成個逆來順受的懦弱性情,總歸不至于有性命之憂。
掌柜喝光眼前酒,最后說,到底是沒有護住龐將軍的幼子,龐清風無論是癡傻,還是聰慧,心眼都是極好,原本其實能活,可為那女子能順順當當,將身上枷鎖撇去,且打定主意將自家三哥護住,待到凌滕器與云仲來時,塵埃落定,猙衣使可歸去復命,自然不會輕易動泊魚幫中地位極高的兩人,便是舍棄一條性命,將自個兒胸口迎上刀尖。
至于龐清塵,自從那日便是杳無音訊,恐怕已是走出頤章,去到別處,將家中血仇牢牢刻到骨子里,指望有一日自個兒殺回頤章皇城,可那一日,大概自己等不到嘍。
云仲合上眼,突然大罵不止。
“真他娘的傻,好容易瞧上自個兒心上人,到頭來只送了人家兩幅畫,真他娘的蠢,討女子歡心,老子又不是沒教過你,就是不長記性。”
酒館外頭風雨大作,少年又是伏桌沉沉睡去。
門外枯樹,還未逢春。,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