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在此的知縣,要么便是逆來順受,要么便是咬緊牙關,不允此五家商賈半點好處,蘇臺縣地界偏僻,憑此五家商賈的本事人手,欲要外出尋些商路,說破大天也是勉強夠個溫飽,哪里有賺官府銀子來得容易便捷。以往官府未至時候倒還好說,可萬一被人這幾人盯上官府當中亦是有利可圖,再想撒口,就像是被小巷當中餓過幾天的惡犬咬住腿肚,無論棒打狗頭,還是戳瞎兩眼,都始終難以將嘴掰開,五家同進同退,就憑官衙在此地的微末根基,當真是難以撼動。”
“如此,何不令這五條癩皮狗互相下口,斗得筋疲力竭時,再隨意扶持一家,將這五路商賈與人手皆盡收歸官衙所用,”荀元拓笑起,收起眼前棋盤,仔仔細細擦拭干凈,“不患寡而患不均,歷來如此,乍看之下我這知縣當真是位好人,既知進退又曉得拱手送甜頭油水,其實不過是禍水東引,將這五家所對的矛頭,從官衙中人轉向其余四家。畢竟一向只曉得唯唯諾諾的老實人,誰也想不到也有笑里藏刀的本事,若說破招也是容易,只需靜下心來,便可想通,這五家缺了一家,即便是被人悉數吞并,對于官衙而言也是好事,何苦為爭些蠅頭小利,失卻大局。”
“但要是這等事五家都能想通,早已將眼光放到蘇臺縣之外,而不是如眼下這般得過且過,退兩步說,這五家商賈好比一簍之中的荷塘泥鰍,有一人動手,其余四家,想不接招也難,那便是死局,但可惜之處在于,他們并無解局的本事。雖是中平策,卻是最為對癥,不出兩三月,大概我就可解去此局,安然回京。”
荀元拓笑得相當歡愉,但對坐的主簿卻是險些落下滴冷汗。
乍看之下,此計并無高明處,但也恰巧是因此,年輕人估算人心的本事能耐,已然是爐火純青,才是最為令人生寒之處。
主簿無意抬頭問起,“敢問荀大人,下策是如何布局”
年輕公子原本起身欲走,聽聞這話淡淡瞥了主簿一眼。
“更簡單,既然不愿學何為法度何為官威,刀架到喉頭,任誰都能將上齊律背得滾瓜爛熟,一手拿刀,一手擎酒,不過是不愿動刀,故而勸酒,但迫不得已要動刀的時候,總也要學學那位大員不是”
一張頂俊秀的面皮,開口卻是至狠辣的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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