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總歸如今丹田破損,更是不曉得能否有命熬到顏先生到來,就算僥幸撿回條性命,將經絡修補妥當,估摸著到頭來,一時半會也難將通體上下溫養得妥當,再將境界抬起。依在下看來,這枚撥浪鼓,就暫且寄存到前輩手上如何。”少年嘴唇輕翹,收拾好面皮神色,輕輕朝一旁老者點點頭,“畢竟說不清究竟有無福消受,與其貿然舉動,不如先留下。”
“舍不得便說舍不得,老夫活過多少年月,還能望不穿你小子那點心思。”
老人嗔怪看過一眼云仲,臉上笑意再度浮起。
“我曾借神通觀瞧過那條黃繩,神意內斂,饒有四境之深,但依稀可窺五境威勢,似乎乃是件極有來頭的寶物,那黃龍分明是有自個兒念頭,最不濟也在通天物之上,卻是很多年已不曾見過,”老人瞇起眼來,大袖扶膝,似是自語般嘀咕道,“此時現世哪里還有什么黃龍,早已是架霞騰霧行至高天去,哪里還有這等高深莫測的強手,能將一條黃龍系入尋常繩索之中。”
說到此地老人頓了頓,眉眼當中流露出些許稀罕之色,挑眉笑道,“雖說大抵能揣測出這物件的來頭如何,不過仍是相當令老夫心生欽佩,天地之間神妙靈物,生來便是承上蒼福運的黃龍,縛于繩索當中,好大氣魄。你小子如若當真接下這條黃繩,哪怕渾身上下并無一處可涉修行,其實到頭來修到絕頂,都未必遜色于當今那些位不過十指的五境大才。”
吳霜似乎當初也言語說過這等話,說是不曾破入五境時節,世上也未必有幾位四境能打得過顏賈清,這位向來是醉醺醺的教書先生,渾身上下除卻酒水氣與黃繩之外,更是有催動黃龍的古怪高明法門,許多甚至連吳霜與那位老樵夫見后,都難得要將眉頭立起。
“不急不急,既然是前輩也不可輕易咬硬,更何況是我這等晚輩,還是未曾明悟那位顏先生究竟有何所圖,釣魚郎這門見不得人的行當,有甚講究,貿然接下,只恐有失。”
老人拍拍袖子,抄起撥浪鼓來,扭頭沖少年一樂,“此處還不錯,好歹有那持秋湖小子的十之一二的考慮度量,但有些事既然躲不過,何不順水推舟先行接下,又并非是要你以身相許,如此膽怯作甚,起碼對于眼下時局而言,攜此黃繩對你而言,必定是利大于弊。”
云仲不置可否,深深看過一眼那枚老者手頭的撥浪鼓,而后拱手行禮,一躍跳下云臺。
于是原本冷清的云臺上頭,只剩老者一人,翻轉手頭撥浪鼓,只聽得鼓面輕震,輕快歡實。
記不得上回乃是何時曾把玩過這等童趣物件,年歲愈大,老者雖說記性奇好,尚能記清那界當中,云霞升過幾度,雪花落地幾回,卻偏偏記不得這撥浪鼓,自個兒何年何月也曾把玩過。
“原來最像的地方在這,總是冷不丁給人添些驚歡悲喜。”
仙風道骨的老人轉著手頭撥浪鼓,皮鼓聲聲,云霧繚繞。,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