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身在京城當中蟄伏許久,安然做齊梁學宮講學的周可法,都是見過這些位中官不下幾十回,除卻問詢其弟子何日歸京之外,便是催促寫上封書信,順帶將圣上心意點明,即便周可法很是不愿允這些位中官好臉色,到頭來仍舊很是相熟,中官當中也是流傳,說那位天子眼前炙手可熱的荀公子,有位能耐高深的先生,名聲不顯,可既然能教出這么位本事莫測的學生來,本事定是也不在小。
京城當中臥虎藏龍,原本過江龍入得京城,恐怕都未必斗過皇城護城河里頭短小水蛇,自家先生學問了得,荀元拓自然心中有數,眼下更是身在上齊最富盛名的齊梁學宮,竟是接連兩載也不曾揚名,境遇可想而知,大抵已然被那位荀相壓得難以抬頭。而如今最是令人難以決斷的,還是這些自從入蘇臺縣以來,始終不曾露面的幕后之人,究竟是何方人物。
荀文曲雖是對自身一脈中人,多加防備,但終究是官拜宰相,只遜天子一步,縱使是對于自己這位荀家另一脈當中后生很是不滿,其實也未必會遞出這等堪稱下品的手段,況且如此舉動,實在很是有些疏漏良多。
“早曉得皇城當中風云際會,能人猶如過江之鯽,但要猜得分明卻是極難的一樁事,看來還是小覷了這大齊遺留下的皇都,網絡鋪天蓋地,林雀難越,縱是羽翼漸豐,也難揣測出個其中一二。”荀公子自語,旋即站起身來,自顧瞇眼笑將起來。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這等事于江湖之中不鮮見,說來倒也直白,可如若身在朝堂之中,兩者可都未必能躲得及。
潭水之中有人泛舟,卻是出于撐舟能耐顯淺,故而一時身形晃動,險些跌入水中。
才是四月末尾時,縱使春風見溫,潭水依舊冷冽,荀元拓抬頭蹙眉,攤開雙掌。
何處來風,直將那舟中人身形托住,雖說依舊身形不曾穩住,但到頭來也不曾落入水中,而是被那陣清風連人帶舟皆盡吹到湖岸旁,這才心有余悸走下舟來,回頭時節,隱約望見位公子邁步離去。
袍袖展動,步履輕快。,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