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前從喬蘭手上收來的書信,當然要經我這掌柜的手查驗,起碼書信上頭,字字句句得瞧個分明才對,”提起這茬,中年掌柜卻很是有些眉飛色舞,言興愈濃,“想當年這百瓊樓剛開門的時節,得八方街才落成沒多久,那時節還只是個無名的地界,別說達官貴人,來人凈是些窮書生或是潑皮無賴,有位書生便是借腹中墨水,打算將樓中一位姿色上乘的女子勾搭去,偷著遞交銀錢,叫我一眼看出那信中詩文,乃是藏尾,當即按兵不動,第二日才抓兩人個現行。”
“那窮書生被樓中打手揍了個筋斷骨折,懸到門前樹上吊了兩日,不曉得是不是渾身血水流入腦中,落得一命嗚呼,暴曬三日也沒吩咐人收尸,那女子卻是自打那回以后,規矩乖巧,令她好生侍奉客爺便是好生侍奉客爺,甭管是來人心念是否古怪,都是規規矩矩伺候得舒坦,往后竟是當了足足三載花魁,前些年才是離了青樓,得了田產屋舍,安然過活。”
五短漢子神情不動,反倒是高庸眼色微變,但很快也是無波無瀾。
“身在此位當謀此職,掌柜做事滴水不露,是百瓊樓的福分,”朱蒯接過酒水來,一飲而盡,“原本覺得喬蘭那姑娘心思很是縝密,那書信來歷不明,莫要出甚岔子才好,如今看來反而是妄自揣度掌柜的本事,行事略微唐突了。”
“那書信之中,字里行間皆是其父口氣,似乎很是對不住自個兒姑娘,”掌柜的很是厭煩,不屑道來,“人總是這副德行,沒錢時候惦記著錢,將什么狗屁人之本性甩到九天外,等到錢財不缺足夠吃喝的時候,有想把那些從自己手上撇出去的人性,完完整整撿回來,可天底下哪有這么便宜的事,親手砸了牌坊,給錢也沒匠人愿接活兒去修。”
自覺言語有些多,掌柜的咳嗽兩聲,也是飲過兩口酒水,才重新對眼前兩人笑道,“二位放心便是,經咱過手的書信,必是無半分疏漏,更何況是有兩位這等本事能耐的高手在此,想要走出八方街或是宣化城,不過是籠中雀一廂情愿。”
又是閑聊幾句,朱蒯起身行禮告退,本就是話不算多的性情,掌柜也不曾多留,只是吩咐兩女子將小菜酒水順帶送到側樓之中,旋即便是起身相送。
只是三人都曉得,送去側樓的不僅是那幾碟精致小菜,和那兩壺價錢很高的酒水。
待到四人出得百瓊樓時節,掌柜的環顧左右并無人往自個兒這桌觀瞧,這才放下心來,重新鉆入桌下,將裹得嚴實的鳥籠拎到手上,咧嘴一笑,喚來兩位女子拿來兩塊血肉來,塞到鳥籠之中,神情很是親昵。
宣化城豢隼之人不多,百瓊樓掌柜,最精此道。,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