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仲的刀很快,漢子自詡練刀多年,刀法比起拳法還要熟幾分,真要是論兵刃的本事,只怕百瓊樓中四位高手頭把交椅,得要輪到自個兒座,但如今見過少年出刀,卻是半晌也不曾回神。
很快街面上頭便僅是剩余幾人站立,原本是步步緊逼,如今卻盡數是退去,剩余倒到街面上頭的,遞過殺招的大多是被傷了手足筋,不曾遞出過殺招點到即止的,皆是被崩去兵刃,略微傷了足踝手腕,并無人身負重創,從中一分為二箭羽,已然堆積數十,零零散散落到街面上頭,被來不及淌落溝渠的雨水托到四周。
而云仲看了漢子一眼,也未曾多言,只身淋雨入樓,頃刻由打三層樓上扔下幾人,而后又是踱步回漢子身前,將刀戀戀不舍擱到地上,沉沉嘆過口氣。
“街面上比斗,不使喚兵刃,真要今日只論拳腳,大概再過半時辰我也未必走得出去,何苦呢。”少年也不急,又是借機打量幾眼那柄鑲玉的好刀,很是想索性搶到手上來。
“丑話說在前頭,你斗不過街主,為何又要明知雙拳難敵四手,仍要孤注一擲。”漢子費力笑笑,索性躺到雨中,胸口悶痛,如潮起伏。
“剛才你問我,可曾后悔。”云仲蹲下身開口,說的卻是不相干的話,順手抹去臉上雨水,“說來都是自己嘴硬,整天將落子無悔掛到嘴上,其實也只有自己明白,后悔的事太多,要是當年那包藥早幾天送回家中該多好,要是早就想到那人是暗子該多好,可實在是沒有那么大的心眼,能時常自揭傷疤,引以為戒,就只能拼了命的向前走。畏高之人登山,從來是不敢向下看的,畏水之人渡河,從來眼神不敢往水中擱,道理很像。”
云仲眼神很平淡,從始至終不曾慍怒,也是不曾有甚凄哀意味,像是講了兩件與己無關的小事。
“小小年紀,倒是說話懸乎得很。”
“不過城中我佩服的,除了朱蒯高庸,你也算在里頭,落雨時節路不好走,你得快些。”躺在雨水中的漢子無聲笑笑,沖少年擺了擺手。
云仲點點頭,牽來不知如何躲開箭雨的青牛,緩緩離去,可不過兩三息就去而復返,將長刀重新拿在手里。
“沒趁手兵刃,這刀還算湊合。”
“借來用用,回頭還你。”,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