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枚針的主人我也認得,倘如要論資排輩,姑娘還真是要稱我句前輩,想當年正值鼎盛的年月,繡府里頭哪怕是位看似不入流的繡娘,其實也總揣著些高人一等的心念,畢竟這黃從錦織,才是黃從郡名震人間的底氣。”宮枕雪回頭時,雙手依舊不覺痛楚,雖說是連季花鳶都窺見其掌心處滴下血來,可宮枕雪仍是相當平靜道來,“試問人間誰人也不樂于將耗費無數心血年月,打熬來的一身本事擱置,入深院其中指望瞧旁人臉色度日,可活著就是極好的。”
“閑來無事時,可去我三人住處多走動一番,你這兩位姐姐心善,既不曉得欺壓,也不曉得排外二字,性情尤為活泛,我倒是喜靜,但
如要當真割舍不下繡女本事,倒是可同我一并鉆研一番,不打緊。”
言畢宮枕雪隨手尋來枚帕子,小心仔細地擦拭干凈那枚刻有秦字的長針,遞還給眼前姑娘,略一點頭,遂走出屋舍。
夜幕遮星,一夜碎雪舞。
而就在與此同時,黃從郡外幾十里處,一行零散十余人風餐露宿幾日,終究找尋到一處偏僻荒涼地的客棧,紛紛將包裹行囊與一架破舊車馬安頓妥當,或許是因這車帳實在年久失修,瘦馬實在難以久撐,于是除卻駕車人外,其余一行人皆是步行,在這年關前的一線短暫光景里,更覺寒意敲骨吸髓,恨不得將人雙腳凍在原處,疲累難擋,于是能于此地暫且歇息一夜,無疑是雪中送炭。
這一行十余人自黃從郡近乎四面空空的繡府離去,已是人困馬乏,唯有秦溪靈一人未曾急于歇息,而是自行登上這荒涼客棧外的怪山,抿住被如刀似北風吹綻的兩唇,艱難向黃從郡方向張望,隨即卻是自嘲一笑。
“姑娘在看什么,深冬未過浮云遮眼,哪里能瞧得清什么景致,倒不如晴天時節再來。”
秦溪靈錯愕,可回頭時節,兩眼不由得一陣緊縮,甚至連番倒退數步,才堪堪止住身形。
不知何時在秦溪靈身后蹲坐著位雙手雙足極瘦長的布衣青年,穿得極單薄,分明蹲坐原地,可身形卻足高過秦溪靈近三尺有余,此刻蜷縮身形時節,全然不
似常人,反倒猶如頭猙獰怪兀的山中獸,骨瘦如柴,正歪頭咧嘴,吐出猩紅舌尖,森然一笑。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