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映清連頭也沒回,這小道童不學好,偏偏是學來這么一身招搖撞騙的能耐,更是將云仲那等哭窮本事練到登峰造極,自打從住處離去時節,只隨身攜了枚啃了一半的糖葫蘆球,多半所所謂下注,便是用這玩意冒充,倘若是輸,鐵定是要血本無歸,倘若是勝,這半顆坑坑洼洼啃得毫無章法的糖球,實在是埋汰得緊。
“不識好人心。”道童自覺無趣,將那半枚糖球塞回口中,搖頭晃腦美滋滋嚼了幾下,這才由秦溪靈落腳的那處客棧屋檐處站起身,打量打量場中正斗狠的一人一夜叉,卻發覺云仲這口四夫子劍,竟已壓得夜叉連番退讓,乃至于單論運劍的力道,已是步步攀升。
哪怕是不曉得云仲自何處得來的機緣造化,竟是使體魄都瞬息拔高,不過想來自家這便宜師兄,從來也不是什么善茬,登境又落境,來來回回,這些年好像可遠不止一回,學得駁雜不精,不過到底是吳霜另眼相看的衣缽弟子,劍招劍意,連李福順都越發看不懂,此時又掏出這等像極了武夫躍龍門的手段來,對于習慣這位古怪師兄的道童而言,也不至于過于驚疑。
塵世摸爬滾打,光陰泥牛入海,要說日后該是如何高明,才對得起一路流離顛沛,未免矯情,可能撐到如今,總要說傷一句成常人所不能成。
昨日種苗神亭外,今來果熟得我嘗,無外如是。
但就是這么一愣神的光景,步映清已是提刀起身,“我押云仲穩勝。”
還沒等道童狐疑,步映清掂刀,一步踩空,穩穩當當落在客棧門前,激起大片雪浪,隨后借勢邁開雙腿,在冬夜里破開一道雪線,直沖老游僧所立足的山間。
姑娘狠起來,好像就沒爺們什么事了。
道童突然想到自家那老牛鼻子師父許久前無意說過的一句話,但不曉得為何,從來是沒什么高人架子的李抱魚說這話時,總能從其老而矍鑠的眉目中,瞧出點陽春白雪,孤家寡人的寂寥意思。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步姑娘,大抵也是位情深不壽的人兒,就是有些生氣云師兄,還真是個認死理的榆木疙瘩。
不過既然是聞著彌門中人那股子腌臜味,不管也得管,于是空曠雪原里頭除卻那道奔行極快的雪線之外,又有道雷霆電光,后發先至。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