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又兩個繩套扔了過來,這些都是明朝本土的士兵,與草原上套野馬的方法一樣,但這時候卻都被這受了驚的馬甩在身后,懸著的洪承疇也隨著馬匹的劇烈奔跑而上下左右的亂甩,轟的一聲,越來越樹木枝丫刮在他的腿部,幸好身上穿著布面甲使得沒有穿刺傷。
可昏昏沉沉的腦袋和劇痛的脖頸就對灌木躲閃不及了,沒有頭盔的保護,帶刺的月季枝像是小型狼牙棒一樣,扎的洪承疇滿臉血洞,邊緣銳鋸齒的紅果馬鞭草像是小鋸子在這滿是血洞的臉頰上添加上道道血痕。
戰馬在這些灌木中也受到了同樣的傷害,使得它更加狂躁,不過幸運的是,這種有坡度的樹林環境也使得馬速降了下來,最后光在那原地尥蹶子了。
洪承疇這時候也不知道埋伏他的到底有多少人,劇痛的右眼和脖子讓他軟綿綿的懸在半空,只聽到幾聲呼喊,“逮著了逮著了在這嘞”
等兩名士兵合力拉住韁繩,才終于將馬制住,才讓洪承疇從這種窘境中解脫出來,“我的眼睛”劇烈的疼痛讓他渾身一顫,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有人用力扯開他捂住右眼的雙手,將他雙手反扣綁在背后,劇痛讓洪承疇歪倒在地上,渾身顫抖不已。
醫療兵走上前來查看傷勢,只見一根小枝深深的插入洪承疇右眼,血水混合著眼淚鼻涕加上塵土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別動,我看看。”醫療兵擰開手電筒,查看一番罵道“狗日的倒是會跑,這山林里也敢騎著馬瞎沖,這下好了,瞎了只眼”
醫療兵用力拽住那根小枝往外一拔,引得洪承疇慘叫一聲昏死過去,醫療兵趕緊檢查一番道“脖子輕微骨折,沒有出現明顯的移位,固定好就行了,沒大問題,這個是誰”
圍上來的士兵們都搖頭,只知道看這人穿著行頭必然是個大官。
“抓個活口過來問問這人是誰”李林也走上前來,皺著眉頭道,他這次倒是沒料到這人這么衰,竟然瞎了只眼殘廢了,讓他覺得略有些不完美。
短暫的伏擊戰已經結束,士兵們紛紛開始打掃戰場,沒一會就在死人堆里扒拉到兩個全乎的幸運兒和十幾個傷員,這時候審問后,才得知這當官的竟然真是字彥演,號亨九,福建泉州南安英都人洪承疇。
這下原本只是遺憾的李林直接變成了狂喜,并拍著大腿大罵洪承疇這小子另一個世界上干的虧心事太多,連累到這個世界上的他走霉運,原本歷史上崇禎三年六月,洪承疇就因領兵出戰解韓城之圍有功,而被任為延綏巡撫。
之后王左掛降而復叛,被洪承疇誅殺,在崇禎三年作為楊鶴手下干將,洪承疇不僅大力圍剿,還殺降,當時被其殺掉的投降農民軍多達數萬,由此開始了他瘋狂的屠殺和升官之路。
等到了崇禎六年,洪承疇已經任職三邊總督,以功加太子太保、兵部尚書銜,總督河南、山西、陜西、湖廣、四川五省軍務,成為明廷鎮壓農民軍的主要軍事統帥,直至崇禎十四年在松山被俘。
剛開始洪承疇絕食數日,拒不肯降,皇太極派所有能動用的人前去勸降,均被大罵而回,直至偽清吏部尚書范文程前去勸降,為的是查看他是否果有寧死不屈的決心。
范文程至,洪承疇則大肆咆哮,而范文程百般忍耐,不提招降之事,與他談古論今,同時悄悄地察言觀色。
談話之間,梁上落下來一塊灰塵,掉在洪承疇的衣服上。
洪承疇一面說話,一面“屢拂拭之”。
范文程不動聲色,告辭出來,回奏道“承疇不死矣,承疇對敝袍猶愛惜若此,況其身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