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平收回手,在赤兔馬濃厚的鬃毛上蹭干凈,試圖跟身下的馬匹進行溝通。
“你讓我騎一天,粔籹管夠,隨你吃到撐,怎么樣”
種平撫摸著赤兔油光水滑的皮毛,用力將衣袖內襯的兜袋扯下來,放在赤兔鼻前晃了晃。
赤兔馬伸長了舌頭,想要去舔還沾著粔籹渣的布袋。
種平趕緊將布袋收回來。
赤兔馬動了動前蹄,似乎有些不滿。
種平心說看不出這赤兔馬還是個吃貨。
他自布兜底部抖出些粔籹渣在手中,輕輕用腳跟踢了踢馬腹。
赤兔沒有動。
種平只好將那點碎渣再度送到赤兔嘴邊。
有了食物的激勵,赤兔勉強露出些親昵,順著種平
的動作,慢悠悠邁動起長腿,勉強接受了種平的驅策。
種平是按照訓普通馬匹的手段,去對待赤兔,按理說,像赤兔這樣的名馬,又是久經沙場,并不會如此輕易地屈服于種平。
然而也許是種平那80的魅力起了些作用,也有可能赤兔真就是個吃貨
種平短暫的獲得了赤兔馬的一日使用權。
他不打算回去找呂布和楊奇。
長安局勢亂成如今模樣,要說全然是巧合,種平是決計不會信的。
諸如突然出現的呂布、悄無聲息攻入皇宮的張濟,城門口恰到好處的騷亂
其后必然有推手在謀算布局。
種平晃了晃腦袋,試圖靜下心復盤朝中可疑之人。
他掌握的信息太少,在朝中又慣事舉目皆敵的孤僻形象。
能做到這個地步的人,怎么想都是浸淫官場多年,位高權重的老硬幣,縱然種平有些后世之明,一時也無法鎖定半個懷疑對象。
若是袁隗還活著
種平暗想。
倒最有可能做下這事。
他將腦海中紛亂的思緒推到一邊,當務之急并非是追究幕后之人的身份。
而是想辦法與軍隊取得聯系,入宮勤王,保住劉協和種輯等人的安危。
南軍是不可能再用了張濟既然入宮,羽林衛應當也是沒指望的,想要破局,唯有求助
種平眸光一閃。
他想到了一個人,或許能幫他。
赤兔馬穿行在中街的巷道之中,種平此時無比慶幸,原先他守城時為了防備城外的樊稠地道入城,領兵在幾個主要街道都布置下干草水甕,有備無患。
對于長安的街角巷陌,種平不能說是了如指掌,但想要靈活躲避城中作亂的軍隊,還是綽綽有余。
他此時也體會到“馬中赤兔”這句話的確是名副其實。
赤兔馬在種平身下,有意識調整自己的奔馳速度,讓種平半貼在他脖頸后,在保持住身體平穩的同時,還能握住韁繩,操控赤兔動作。
種平不由得聯想到曾經在博物館中見過的“馬踏飛燕”銅雕。
“殺”
前方又是喧鬧的喊殺聲,種平勒住韁繩,熟練地轉入狹窄巷尾,他不知道城中到底匯聚了多少人馬,又到底有多少方勢力在角逐。
他唯一能確定的就是張濟還沒能完全掌控住劉協。
否則現在宮外就不會鬧騰成這個模樣。
種平暗恨自己年歲太小,否則無論如何也不至淪落到這樣被動的境地。
“吁”